本以为,那个人早已经被遗忘。曾经,那段感情被自己深深掩藏起来,成为禁忌。可是,今天,那个人的一切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中。
那个午后,那个广场,那个花坛前。那个高瘦的背影,那个娇小的阳光女孩,他们相拥相吻。那天,正是李暖被确诊为白血病的下午。
而她,也是去跟那个人说分手的。
只是,一切巧合得不像话。所以,她便释怀了,抱着破碎的心离开。至此,关于那人的一切,就被排除在生命之外。所有能知道那人消息的渠道,都被李暖人为关闭。
直到今天,李暖都不曾去触碰那道伤。只是,今天她不得不面对。那人,也是那样一副坚毅的面容。浓浓的剑眉,大而精神的双眼,每次看她,都是满满的笑意。
那不笑就已经上扬的唇角,总是对她绽放微笑。每一次牵手,带来的轻微颤栗,是李暖内心最深的秘密。可是,学姐说,那人不可靠。
但是李暖没有听,义无反顾的爱了。那人也欣然的接受了她,对她**溺得不像样。只是,他们在一起的两年,除了牵手,便再也没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当时学姐就劝她,说那人并不爱她。只是李暖还不听,捧着一颗火热热的心,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直到晕倒醒来的那一日,电话那头的他说太忙走不开,李暖才觉出了不对劲。
反复推敲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结合学姐的分析,李暖才真正觉得自己傻。但是,叫她就那样放弃,又很不甘心。最后,诊断书出来,李暖才承认了自己的情感失败。
约他见面的时候,李暖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他不耐烦的语气。若换做以前,李暖肯定自我安慰说是因为那人太忙。
五年过去,李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可惜,再次碰到仍会有痛觉。
往事如雷击般冲撞黎小暖的感官,以至于她走到地沟边上还不自知。眼看她就要倒向草枝子丛生的地埂,小阳跟小刚都惊呼出声。
黎小暖回过神,看着自己的脸离那被割得尖利的草梗越来越近。她绝望的闭上眼,只期待疼痛来得轻些。一切就发生在那瞬间,黎小暖身形稳住。一股力量把她拉住,然后将她捞了起来。
重新拄着拐杖站好,黎小暖按下慌乱的心跳,对将她拉起来的男子说到:“多些这位···额~这位大哥了。”
高瘦男子见黎小暖站稳,就迅速放开拉住她的双手,不自然的后退一步。听黎小暖这么一说,就有些羞窘的说到:“不客气。”
黎小暖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心里叹息到:不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小刚提着兔子过来,紧张的问:“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快看,这是柳飞大哥帮我们逮的兔子。他说我们之前的套子就逮到过兔子,可惜我们没来看,后来又跑掉了。”
小阳将肩上的小军放下,过来把黎小暖扶上地埂。小刚牵着小军,自然的介绍:“姐,这是村尾那边的周六郎家的孙子。说是鱼婆婆的侄孙子,这几天都住在村祠堂。”
周六郎是鱼婆婆小叔子。十三年前,他家唯一的儿子走商路上遇到山匪,命丧王泉。周六郎夫妇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场就躺下了。当晚,六婆就随儿子去了。
周六郎挨到妻儿丧礼结束,把手下的财产土地都交给当时九岁的孙子,便溘然长逝了。族人们帮着办理周六郎丧礼的时候,周柳飞的娘就被娘家强行带走,逼着改嫁了。
那时,才九岁的周柳飞实在无助得很。在族人的帮助下办完爷爷的丧礼,便去了外祖家寻娘。可惜外祖家给出的结果是,柳飞的娘亲回去的当晚,就逃了。
为了寻回唯一的亲人,年幼的柳飞求着族长帮忙报了官。只是一年都没有消息传来。而柳飞已经差不多将家财散尽。最后,柳飞将名下的田地都托给族长照料,只身走上了漫漫寻娘之路。
当时,柳飞是偷偷走掉的,所以族人们找了好几天便放弃了。事情过去十几年,大家原以为柳飞已经死了,回不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出现了。
当年,黎小暖跟在赵忘川身后的时候,没少被这个小子欺负。没想到如今长成大小伙了,竟然腼腆了起来。黎小暖好笑的打招呼:“柳飞哥,你回来了啊?”
柳飞不自然的笑笑,伸手挠挠头说:“嗳,回来了。你们是来看豆子的吧,那边被咬得严重些。”说着就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黎小暖点头,谢他:“谢谢柳飞哥帮我们把兔子送回去。昨晚怎么没打声招呼,我娘还说要谢谢你呢。”
小阳也凑过来说:“是啊是啊,我本想待会儿到村里问问,是谁帮我们家抓兔子呢。”
柳飞羞窘的挥动双手,说着:“不用谢不用谢,我就是顺手而已。前几日,我就见套子里有兔子了。本来想上你们家通知一声,但是你们那时候事忙,我就没说。”
小刚抓着小军的手,让他摸兔子耳朵。听柳飞这么一说,就问:“柳飞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们在地里下套子有段时间了,除了开始的时候抓到三只,之后就一只没见到了。”
柳飞笑着看小刚耐心引导小军摸兔子,答:“我回来快十天了。之前你们地里也套到过兔子,我看了下脚印,以为是你们来拿回去了呢。”
小阳惊讶的问:“你是说,之前的兔子是被人拿走的?”
柳飞点头,疑惑的看向小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问。小刚嘟着嘴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