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瑶对那日松实事求是的说道:“你询问我的意见,我在你请的这位师傅跟前倒是班门弄斧了。这位师傅手艺很是精湛,有些菜没做好,绝对不是这位师傅手艺不到家,而是缺一些调料罢了。
若是你问我意见,我觉得我可以和这位师傅探讨一下,将一些菜更加完善些,希望这位师傅不要嫌我多事才是。还有就是,酒楼不管是开在这处还是别处,都是汉人进酒楼用餐的多,那么……在用餐习惯上是不是也做些改良,尽量用餐习惯上贴近汉人,你觉得可好?这样也是因地制宜罢了。”
李瑶说这些话并不是谦虚,而是她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李瑶说的话也中肯,那日松自然应了她。然后又嘱咐那大厨不要恃才傲物,要和李瑶好好合作。那日松聘请李瑶并不是对北良菜没信心,而是他在做一门买卖时喜欢精益求精,更加完善罢了。
宴席中途到结束,傅景珩去更衣的次数就有三次,而且他那脸色也不太好。李瑶坐得离着他近,不免关心问他怎么了?傅景珩却摇手不言。旁人都好好的,他吃一顿饭却拉肚子,他怎么好和自家妻子说。
傅景珩好不容易忍到宴席结束,李瑶却还要看看烤全羊的烤炉和后世可有所不同,结果倒是让她又捡了便宜。
这都看完了,傅景珩这才带着李瑶匆忙回了家。路上他牵着李瑶手,李瑶都感觉他那手心的冷汗了。
快到家时,李瑶才忍不住担心问他道:“你怎么了,我看你是不舒服。先时那日松宴请,我不好多问你,如今就我和你两人,你怎么了,总能告诉我了吧?”
依然是那个理由,自己拉肚子的事情,傅景珩不好和李瑶细说,他只这样说道:“我身体不舒服,阿瑶。不过你别担心,我自来少得病,想来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你总要说清楚,我心里有谱才会不担心,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李瑶话到这处,便没往下说,其实她还想说她即便不担心傅景珩,她也好奇傅景珩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两人已经进了家门。李瑶硬要究根问底,没法子,傅景珩只好这样应对她:“我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说完他还取出帕子,给李瑶擦了擦手心的汗。那汗是他方才手心出的冷汗,然后他就再不得多说什么,匆忙进了自己屋子。
看他如此,李瑶也不好独自去向公婆请安,便跟着他也进了屋。看到李瑶跟前来。本来要在屋里准备上净房的傅景珩很是尴尬。他只要忍着肚疼,和李瑶一起去向父母请了安,然后又去向祖母请了安,他这才回了屋。而李瑶则因为他说酒喝多了,又去厨房给他烧了一碗简答的酸汤解酒。
其实傅景珩就是第一次喝马奶酒不适应,所以才会拉肚子罢了。他不知病因,李瑶不懂有人会对马奶酒不适应,所以他即便告诉李瑶他拉肚子,李瑶也不知为何他吃一次宴席会拉肚子。说不得李瑶会认为傅景珩对吃手抓饭有心里排斥,而且羊肉太膻腥,所以他才会吃得拉肚子。
李瑶进去傅景珩屋子时,傅景珩正躺在床上,一手搭在额上,一手搭在肚腹上。她将解酒汤端至傅景珩跟前道:“喝了解酒汤再睡吧,我去给你端了洗漱的热水。”
平日里傅景珩就体贴李瑶,这种体贴不仅表现在做家务上。因为她例假前受了寒凉,羊肉当归汤,桂圆红枣,干炖莲子这些补汤本来大顾氏会常喝,如今也没拉下她。平素吃食上凡是寒凉的,傅景珩也会嘱咐她要少吃。所以她如今对傅景珩体贴,也做得很是甘愿和自然而然。
“阿瑶,多谢你了。”傅景珩倒是没有虚弱到需要李瑶扶他起身的地步,不过李瑶还是很快将解酒汤放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然后扶他起了身,给他身后垫了软枕,让他半依靠在床上。那床前椅子是平素他晚上搭衣裳的椅子,
李瑶自婚后以来第一次做出这种贤惠妻子的样子,倒是让傅景珩有些受宠若惊,以至于他本来要自己喝解酒汤的,都在这种受宠若惊下被李瑶喂了两口才反应过来。
扶傅景珩起身时因为挨得近,傅景珩觉得,李瑶身上的皂角香气到此时似乎还浮在他鼻端。这让他觉得舒适温暖。这时他对那味道还有些念念不忘。意识到自己对小妻子有些动情,傅景珩不自在,他忙坐正了身子,接过碗道:“阿瑶,我自己端起来喝吧。”
李瑶也没拒绝他,而是对他嘱咐道:“慢点喝,小心烫。”
“好。”傅景珩答应了一声,心里暖流阵阵。他是习惯照顾人,但并非他就不需要人照顾。李瑶如此,倒是让他很是感动。
他喝着解酒汤时,李瑶就去给他断洗漱的热水了。他没来得及阻止,李瑶已经起身出去了。
夏日的夜更黑了,而有些人的春天虽然来得不算早,但总是来了的。
隔日里李瑶便忙碌起来,只不过她倒不是在咱家饭铺子忙碌,而是去了长兴酒楼后院里去忙碌。
本来李瑶以为羊下水只是因为昨夜那日松将他们当做贵客招待,所以才没处理做菜的,毕竟羊杂汤也是很好喝的汤。
但待她说起羊杂汤时,她这才从那日松雇的大厨口中得知,牧民是习惯不吃羊下水的,要是有羊下水,就都喂了猎犬吃了。
正如猪下水那般,羊下水竟然也因为不好处理,有异味,所以不被部落牧民接受。
要知道,后世李瑶家乡可是习惯了早餐喝羊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