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心道:当日看到景珝跟着大顾氏坐摇椅,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抓住的,原来是木马!木马底下安装上摇椅底下的那种弯曲的木头,不也能摇嘛!
李瑶想着和王木匠说说做木马,傅景琛进了屋。看到他进来,盘腿坐在炕上的傅老太太虎着脸对他说道:“家里小辈都是规规矩矩的读书出身,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愿读书。你打小身体不好,父母长辈也愿意宠着你,可在读不读书的问题上,可依不得你!”
傅景琛手里卷着一张纸,依在傅老太太身边嗫喏道:“也不是不愿读书,只是不想去私塾读书。觉得私塾拘束,父亲教那些孩子的我都会。”
听他这么说,傅老太太看向李瑶道:“这孩子身体不好,小时总病在床上,旁人三四岁开始读书,他从六岁才开始。你公婆在苏州时,为他请的先生也不是那种特别严厉的!后来景珩这哥哥又回了京,你公公那里公务繁忙,你婆婆心疼他,所以没人严厉看管他读书,就养成了他惫懒性子。”
小叔子傅景琛有父母长辈,他的事情李瑶可以帮忙,但是却不好管。李瑶对此也没法子,便并不插言。她有心想和傅景琛说些别的话,但却不能在傅老太太跟前说。
故而她这时只是对傅老太太笑了笑道:“景琛慢慢就会适应在私塾读书了,您老人家不要担心。”接着她又温声问小叔子道:“景琛也是懂事的人呢,你也不会让祖母担心的吧?”
“……嗯。”低着头良久,傅景琛才答应了。他要是不答应,他那祖母又要为他操心,他再不懂事,也不能在祖母跟前闹腾。
这时他讲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李瑶:“嫂子,你看看这个,小珝那婴儿推车只适合一两岁的孩子坐,这个样式的车,六岁左右的孩子都能坐。”
傅景琛那图纸其实就是二轮马车的缩小版,只不过马车是木头做的,而傅景琛那小马车除了轮子和车的框架,其他的则是用柳编。简单说从外头看,就是两个轮子带着个长方形筐子,筐子里头编了座椅,可以坐两个孩子。这车子可以用羊拉车。
看着简单,但没人有想到。对傅景琛的巧思,李瑶真是佩服至极。她笑着道:“景琛,你这巧思真乃十分有趣!”
因着李瑶面露赞赏之色。傅景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勺道:“羊通祥,取吉祥之意。古来宫廷内院贵族代步就用羊车,后来也有内城街道上乘坐羊车出行的传统,再还有马车做原型。我这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其实这里头还有淼儿的缘故,他坐不了小珝的推车,还眼馋,我便想着给他做个这种车,加之淼儿家还有羊可以帮着拉车的。”
“你能想旁人所不能想,这也是本事。看到你帮他做的小羊车,淼儿一定会喜欢的。嗯……正好我想着找王木匠做东西,你这个东西也可以做来。”
叔嫂两个商量议定后,便找了王木匠做这两样东西。那日松看着那小羊车有趣,便托王木匠给自家儿子做了个。只不过他有钱有闲,故而他给儿子做的小羊车的接连件乃至轮子都是用贵重的黄铜制作的。
而王木匠那里的摇椅,婴儿推车还有小羊车很受欢迎,虽然后头也有人模仿着做了,但毕竟他家是首推先河,故而他家倒是因此而赚了些钱。尤其是摇椅和婴儿推车,一些富户乡绅老爷们对此十分喜欢。只不过他们的摇椅和婴儿推车用的都是贵重的好木头做的罢了。
李瑶给家里人做好了晚饭,她就和傅景珩去赴宴了。出行在路上时,傅景珩总喜欢牵着她,如今她也听之任之。
她心道:是鱼目还是珍珠,在不同的人眼里各有评判标准。既然傅景珩这珍珠是李瑗不要的,自己为何不能捡起来?
李瑶不再如以往那样排拒他,傅景珩心里虽有些讶然,但他觉得如此两人之间没有隔膜,便很好了。
两人去赴宴,李珮则和李达商议了计策,想着给李瑶制造麻烦。而凑巧的是,今夜秋月那里也吩咐了一通给她办事的人。
驼蹄汤,鹿唇,炙烤天鹅肉,麋肉,马奶酒,烤全羊还有马奶酒,奶豆腐,奶茶。那日松的宴席非常丰富。这些在后世很珍稀也珍贵的菜肴,在此时依然显得很珍贵。作为陪客,他还将自己夫人也带了来。同时也邀请了韩进。毕竟李瑶的好多事情都是通过韩进和他接洽的,所以他也邀请了韩进。
那日松夫人名叫萨仁,年纪比那日松大了五岁,她因为年轻时驯马伤了腿,所以是坐着轮椅来的。
可以看出,那日松虽然性子懒洋洋的,看着有些像不安分的浪荡子,但事实上他本人倒是很专情,和旁的贵族娶妻又纳妾不同,他就只有妻子一个,并且他对妻子非常体贴疼爱。
本地五月里并不热,白日里温度适宜,不会让人感觉很热或者很冷,但是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寒凉的。宴至中途,那日松还亲自给妻子腿上盖了毡毯,说是怕妻子腿受了寒凉。
说来烤全羊用的调料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但依然皮脆肉嫩,但膻腥味还是有的。所以李瑶吃了两口就不再吃了。倒是奶制品她喜欢吃些。
其实从四月到十月北地牧民都多吃奶制品,而冬日里他们才会多吃肉的,这样是为了抵御冬日的寒冷。
牧民生活还是很坚苦的,尽管他们养着牛羊,放牧为生,但是食物链顶端的狼群怎么会放过他们养的那些牛羊。所以每年因为狼群,他们养的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