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下了楼,见月映正坐在厅里喝着茶水。
我疑惑道:“你没有去看戏吗?”
月映起身喜悦地道:“梁公子请我喝茶呢,说让我在这儿等珠娘。”
“噢,”我应了一声,又道,“我们回去吧。”
月映看了一眼楼上,问:“那位卓娘子……”
“我们已经说完话了。”我打断道,说罢,往后面走去。
月映跟上前来,道:“就这样走了?我们还没和梁公子打声招呼呢。”
“没事,卓娘子会和他说的。”我淡淡道。
谁知,刚走出廊道便遇上了梁公子。
他紧走几步上前,问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扯出一个笑来,却没有答话。
梁公子又道:“师妹她与你说了什么?”
“不过说些从前的事,然后还约我下次再过来找她说话。”道完,我便抬脚接着往外走。
他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看着我道:“小宛,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回头,挣开了他的手,道:“你不需要知道卓娘子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不是这个,”他说道,“不用问我也猜到她和你都说了哪些话。”
我回过头,道:“那你是想与我说什么事。”刚说完,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有事情要问他来着。
之前师父说要退出白莲社,我心里一直都觉得不太踏实,所以想问一问梁公子知不知道师父上一世是怎样的。
未等他回话,我又道:“我有话要问你。”接着扫了一眼不远处来回走动的身影,继续道:“我去金梧酒楼那儿等你。”
“好。”他应声道。
我和月映出了玉茗堂,去了对面的金梧酒楼,然后在楼上找了一个雅间,让酒保端了一壶酒过来后,又叮嘱他待会不要再来招呼我们。
在雅间里坐了一会,月映带着梁公子进来了。
落了座后,他说道:“你想问我什么事呢?”
我顿了一会,开口道:“梁公子,你知道我师父前世的事情吗?”
“白先生?”他眸色里有些许疑惑,道,“可是怎么了吗?”
我说道:“师父他与白莲社其他宗师的关系一直不好,上次我去看他时,他与我说,自己要退出白莲社。所以我想问问,上一世时,师父是否也是这样做的?后来又如何了?”
梁公子面露惊讶,道:“就我知道的,前世白先生一直都是白莲社的宗师,并未退出白莲社。”接着又问道:“白先生怎么会突然这样做呢?”
我给他斟了一杯酒,道:“我去看师父,这事不巧让一位姓吴的宗师知道了,正是深夜,他让师父把我赶出去,并且与我断绝师徒关系。第二日,师父便和吴宗师说,自己要退隐了。”
他默了一会,道:“那吴宗师怎么说?”
我说道:“吴宗师没有答应,气呼呼地走了。”顿了顿,又道:“师父与白莲社其他几位宗师的关系不好,我担心师父突然退隐,他们会对师父不利。”
“嗯,”梁公子点头,道,“白先生不仅是白莲社的宗师,而且在世人当中也享有一定的声誉,他想退隐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我忧虑道:“那该如何?师父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他也已经打定主意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白莲社上上下下都会知道这件事。”
“你先不要着急,”梁公子宽慰我道,“眼下要弄清楚的就是白莲社其他宗师打算怎么处理这事。你暂且放心,我会托人多方面打听的。”
“那好。”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多谢了。”
过了一会,他感叹道:“白先生的事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所以说,当时空重来一次,有些事会变得不同。”
他道:“确实如此。我记得前世你并没有去过潭州,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在常乐楼,而是在江边。”
“江边?”我讶然道。
“是,”他笑了笑,道,“清晨朝露未晞之时,我在渡口遇到了你,你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人。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朱家的二娘子,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信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一种直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于是我上前和你搭话,告诉你自己姓梁,然后又问你贵姓,你当时眼睛只望着江面,看都没看我,只说了自己‘免贵,朱姓’。”
说到这儿,他禁不住粲然地笑开了,又道:“这么多年了,我竟记得这样清楚……你当时专注看江面时的样子,半垂着眼,眨都不眨一下。”
我也笑了,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和师父去潭州的路上,不小心落水后做的那个梦,梦里也是这样一个场景:江边,雾色沉沉,两个人背江而立。
那记忆本不属于我,可我却梦到了。
我不禁对那些事产生了好奇,便问道:“我们既然未见过面,那又是如何成为信友的呢?”
梁公子脸上露出一个有狡黠意味的笑来,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疑惑道:“难不成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是,”他说,“我们是因戏结缘。”接着他回忆道:“我写了一部戏文,市井众人传颂一时,他们便给我取了个雅名‘萧郎’。不久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呼我为‘萧公子’,署的正是你的名。”
我“哈哈”笑了起来,道:“所以我是因为仰慕你,所以给你写信的?”
梁公子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