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说,她必须从这断肢上收集到鲛人的血,一系列动作做完,面上没有丝毫不适,那些毒蜥蜴毒蜘蛛的尸体可比这东西难看多了。
刚开始的一瞬间,对这鲛人,她也许会有看到神秘怪物的稀罕劲头,有可能还带着一点震惊而已。可这会她见识过了它们的本事,知道它们也就比人多了条尾巴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不过略微凶残又长的像人罢了。这会她完全是一副毒医者该有的严谨姿态,取了满满两小瓷瓶的鲛人血装入怀中稳妥的放好了,才微微勾了勾嘴角。
相重楼实在是没坚持着看下去,特别是她把那断肢剥皮抽骨取血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胃中一阵翻腾,急着撇开了头。
待她把一切都做完了,才又调转了脸。
独孤宸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好像她手里处理着的就是只鸭掌。
慕十七处理妥当了一切,又开始犯难了,这会血是有了,可泪还得去抓一只鲛人才行。可刚刚那架势看,她这么冲出去抓一只回来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鲛人是群起行动的,她但凡有一丁点的动作,都会引起它们群起的进攻。而它们血腥暴力还特别有脑子了,否则怎么会故意躲在水里岸边按兵不动,只为把她骗过去。
待她过去了再出手把她拖进水里,因为人在水里的行动缓慢,它们如果一窝蜂的涌上来,她和独孤宸再加个十来人都不够它们弄的。
若不是相重楼那一嗓子,指不定她要经历一场血战肉搏才能活下来。如今藏在这石室中,它们是进不来了,可她也出不去啊
她这么干瞪眼又坐了会,那两条腿闲的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蹭地站了起来,就往那暗道里走。
相重楼也起身跟了过去:“你打算怎么做我,我帮你”
大巫说她是福不是祸,也许她这个异数对云午岛来说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那么于情于理,他都会助她一臂之力。
他突然发现他长大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半人高的小不点了,他是这云午岛的岛主,也是这碧落海上的霸主。
鲛人,他如今可以看着它们不再混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他必须学会面对它们,直面自己对它们的恐惧,然后战胜它们
替娘亲报仇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底藏着一件无法诉说的往事。他一直让自己忙碌起来,用暴虐与冷酷伪装自己,内心却是个胆小的连这一件事都不敢去做的胆小鬼。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知道,相家的人以为他还小不记事,却不知,当他们偷偷地把娘抓上船的时候,他也躲在了那船里。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把他娘带到这祭坛时,他就跟在身后,然后亲眼看到他们把娘亲推入这碧波池水中,被一群鲛人拖入池底。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可是他当时只能颤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偷偷地落泪。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
这云午岛上的秘密太多,他相重楼本就是个秘密爹娘不是亲爹娘,那相思也不是他的亲妹妹。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而这一切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上一任云午岛岛主相家的主事者相天。他的亲舅舅相思的亲爹
娘亲的亲哥哥
老天有眼,相天的每一个儿子儿子都会在出生后不久相继夭折,而他居然成了云午岛最后的血脉继承。相天认了他做继子,以为他人小不懂事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他告诉自己,他要强大起来替娘报仇。可世事无常,还没等他强大了起来,相天就在一场海难里死了。
他终于不用在仇恨里度日了,因为他最大的仇人已经死在了海上。
他刻意去遗忘掉这些鲛人,却不知它们并不是他不去想就会消失的,它们一直都在,在这无人的荒岛在这碧波池底活的好好的。
而现在,他必须面对它们,面对自己不愿想起的过去。直面外面的那群凶残的鲛人。
慕十七不知道也猜不到他心底的那些隐藏着的事,她只需要知道,他不是来阻拦她做事的就行。
“我想出去抓一只进来。”她口气平稳,好像就是要出去抓只虫子捉条鱼。
“你打算去抓它们怎么抓这压根不可能它们动作太快了,你只要一靠近那池子,它们就会有所察觉的。”对于鲛人,他知道的也不比慕十七就多多少,只是曾经见过而已。可这些已经足够对它们的认知了。
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又缓缓睁开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它们一旦抓住了猎物就是不死不休。”所以,就算这手被砍断了,它们依旧缠的紧紧的。
不用他说,慕十七也知道这鲛人的凶残,而且还个个都是有脑子的。
“所以,我们不出去,而是把它们引进来,这暗门出口最多只能同时涌进来两人。到时候你控制机关按钮,我上去引它们,我让你关了机关,你就按下机关便可。”
一群鲛人,她们兴许不占优势,可若是只有几只的话,那情况就大不同了。
按照慕十七的计划,独孤宸自然双手赞同,听话地把耳朵靠在石壁上去听外面的动静,而后摇头道:“它们不在。”
相重楼一脸稀奇:“你怎么知道的用听的这石壁这么厚厚一层,你居然能听清外面”不会是匡人。他也贴在了石壁之上却闷声一片,就觉得石壁冰冷的很。
独孤宸也没作解释,指了指上面看向慕十七道:“十七,现在就上去吗”
慕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