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晚抽回手,急急忙忙站起,往后看了北冥一眼,道:“秦烨呢,秦烨哪儿去了?”
“你找摄政王有事?”
“季风为秦烽内力所伤,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秦烨了,只要他愿意把体内真气过些给季风,再辅以药物或是针炙,就能救季风。季风为他做了那么多,一些轻功的损耗,他秦烨都不舍得吗?”
北冥反唇相讥,“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走了!”
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姜未晚咬牙道:“兄弟?秦烨武功那么高,季风被打时,他始终面无表情,只要他愿意,他是完全可以代季风接下秦烽的一掌,而他却利用季风的性命来搏取大家的同情,赢取最后的胜利。事到如今,他却没有想办法补救,这能算兄弟吗?他分明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我……我恨他!”
北冥看着她,翻动薄唇沉声道:“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秦烨不愿意出手相救。她也不能看着季风丧命。
姜未晚又一次解开秦烨胸前的衣扣,她拿出腰间携带的银针,正要往他胸前的穴位上下落,白衣女子又一次伸手阻止了她。
“我已经给他上过药,处理过伤口了。”
淡淡的声音再次传入姜未晚耳朵里,瞬时拉回她的思绪,她擦了把眼泪,这才记得身旁还有人在,她本能地抬头扫量了身侧的白衣女子一眼。
只一眼,好像穿越了一个轮回,手中的银针蓦然落地……
“师……师傅。”她几乎是本能的叫出声来。话一落,才惊觉自己是多么地唐突和冒失啊!
白衣女子挑眉:“你叫我什么?”
“我……我……”姜未晚一时语塞。
心绪一下变得纷乱了起来,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天才鬼医华鹊呢?
她怎么出现在世子府呢?
一个行踪飘迫不定的江湖神医,一个大聂国的皇子。
师傅又非大聂国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前世,不见得华鹊与大聂国秦烨和季风有什么交集啊!
疑惑不仅只是她。
华鹊也深深地陷入了一团困惑中。
“你是谁?”
姜未晚眨了眨眼,“我是姜未晚啊!这还能有假吗?”
华鹊打量了姜未晚一翻,脑中开始盘算了起来。
一模一样的手法,就连要落针时,挑选的穴位也与她一致。
这个姜未晚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怎么会知道按气脉油走行针治伤呢?
“我……我没有师傅。”
“那你是怎么会行针救人?”华鹊抓过姜未晚的手,一脸的严肃。
姜未晚如今行针的手法,是当年华鹊手把手教的。
后来又看了华鹊所著的气脉论,可以说是尽得华鹊真传。可气脉论是三年后华鹊所著的,现在江湖上还没有流传,于时间上根本对不上号,如今华鹊问起时,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敷衍道:“我……我不过是喜欢药理,多看了几本古书而已,你干嘛如此激动?”
“你……你真是无师自通的?”
姜未晚索性豁出去,利索道:“我师傅是华鹊,鬼医华鹊。”
华鹊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在姜未晚身上转了一圈,漠然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师承何人吗?华鹊啊!”
华鹊眼角抽了抽。
屋内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这女人是到底知不知道撞到阎王了?
华鹊难得好心情问:“你师傅长什么样啊!”
“师傅年纪时是国色天色,艳绝天下的美人儿。师傅到晚年是慈眉善目,端庄大气的大婶。总之,她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姜未晚笑着吹捧了了一大堆,说起华鹊是一脸的膜拜。
华鹊淡淡一笑:“看样子你还是杂门杂派的。”
但凡医者,无不希望能遇上华鹊这样的医学高手指点迷津。
这一点华鹊应是相信不疑的。
姜未晚心中叹了口气,她总算赌对了。
姜未晚接着摆出一幅被看穿的窘态,她不悦地撅嘴道:“谁说的。我相信精所至,精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会遇上华鹊,让她收我为徒的。”
华鹊别过脸去,直接将她无视了。
“你……你和他是?”姜未晚动了动唇,心下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华鹊又笑了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吗?”
思及季风口口声声为秦烨而战。
姜未晚有些惊疑不定,轻道:“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多有打扰。”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指,口中喃喃着什么。
伴着他的挣扎,恶梦中的呓语在空荡的屋内渐变得清晰:“晚儿,小心!”
“晚儿……”软床上纤长的五指不停地抖动着,挣扎着。
刹那间,姜未晚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她悄然望了华鹊一眼,犹豫的半晌,蓦然伸出手,握上那双不安挣扎的手……
“我在。”伴着轻轻的两个字,眼泪就这样落下来。
床上的人抓住她的手,安份了些许。
突然听到一声申银,姜未晚抬起他的手,蓦然发现他的手心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
姜未晚轻抚着他手心血迹未干的伤口,呼吸一点点地困难了起来。
她轻轻地抽动手指,昏迷中的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逃离,反而用力握住她。
太抵是这一握太用力了,痛得他蹙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