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臭气冲了上来,齐瀚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果然有路藏,根本就来不及犹豫,齐瀚一把将背包甩进了下水道,唐伶也跳下去,轰然的臭气全涌了上来,唐伶快要晕过去了。
重新盖上了下水道盖子,这下面臭气简直惊人,外面的光线一点都透不进来,龌龊的水在沟里流淌,唐伶被这臭味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人在叫嚣:“快点!人都到哪儿去了?”
“仓库被人抢劫了。快点找!”
齐瀚显然也受不了这味道,他咬着手电筒,从衣服上撕下两块布,将鼻子给堵住,这才好了一点。
还好现在是旱季,臭水并不深,还有老鼠在叽叽喳喳地叫,滴答滴答的水声流动下来,唐伶二人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倒也能从下水道找另外一条路回去。
这下水道里错综复杂,别说是他俩外国人了,就算是本地人,也根本搞不清里面路线,齐瀚只能大致凭借地面记忆,带着唐伶前进。
只是这下水道实在是太臭了,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可怕的毒气。他俩还能勉强在里面走,一些老鼠迎合着腐臭的气息,充盈着整个下水道。
唐伶虽然不能跑,但还能勉强走动,齐瀚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拉着唐伶,沉默地走在最前面,他叼着手电筒,压根不得空。
唐伶看着齐瀚的背影,最后又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救我的人总是你……”她心里默默想,一抬手,看到空荡荡的无名指,想起盛赢给自己的戒指,被遗落在了小酒馆再也找不到……
她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还好,只在这地下水道走了十几分钟,齐瀚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撑开一个盖子,拉着唐伶,把她给拖了出去。
一到地面上,天色仍然昏暗,结合四处观察了一下,齐瀚发现这边没什么人在巡逻,应该更多人都往救助站的方向去了,现在这一带倒是比较安全。
但是回酒馆跟庇护所的近路,已经被封锁了。要是直接回去很容易被发现,他只能带着唐伶绕远路返回。
唐伶挣扎着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她皱着眉毛抱怨了一声:“好臭。”
闻着自己身上皮肤,唐伶总觉得一大股臭劲,被自己脏得不行:“好难闻。”
齐瀚看着女人的样子笑了笑,还好,这远路边上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可以暂时清洗一下,唐伶这些天被折腾得厉害,这有清水能洗,她直接躺到了小溪里,只想把自己这一身臭气给冲跑。
齐瀚也坐在溪边清洗身体,在黑金的几年,他什么事情都见识过,恶臭的下水道倒也算不了什么。
天色昏暗,漂亮璀璨的星河点缀在天空上,落在小溪里,映出了几分倒影。
唐伶拢了拢湿透的头发,坐在小溪边,她用手指拨了拨水,那星星月亮也都荡开了,这才舒缓了一下她焦虑的心情。
“唐伶。”齐瀚忽然叫起了她的名字。
唐伶心中一动,但是她不敢看齐瀚的脸,只是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齐瀚忽然抬起了手掌,握住了她湿漉漉的脸颊说:“你瘦了。”
只要他轻轻一触摸自己,唐伶就觉得心跳不受控制,她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又应了一声:“嗯。”
齐瀚就坐在她的身边,距离她只有几厘米远,两个人坐得那么近,他浑身也被溪水浸泡了个透,他看着唐伶的眼睛,眼神看起来那么透彻:“唐伶,我们走吧。”
“走?”唐伶正要起身,却又一把被齐瀚抓住了。
“我不是说回那小楼里。”齐瀚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那……其他人?”唐伶睁大的眼睛,“庇护所里,罗尼他们那群人……”
齐瀚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唐伶就懂了。
他用清澈冰凉的水清洗着她的脚关节,看她没什么事,这才安心了些。
“对不起唐伶,先前我让你给我些时间找方法。”齐瀚叹了一声气,“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唐伶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是罗尼他们的城市,要赶出那些坏蛋,也只有靠他们自己。对于这一点其实唐伶也有心理准备,毕竟她跟齐瀚归根结底,在这地方也是外国人。就算是齐瀚在本国再有能耐,也没办法插手这样的政治事件。
“我联系到外面的人了。我能带你走,你跟我走吗?”
齐瀚的言下之意,唐伶当然明白。只有抛弃这些当地人,他俩才有可能脱身,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要不是唐伶那善心大发,根本不会跟当地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就算他俩真走了,于情于理也没什么。
唐伶沉默了。
这个话题暂时陷入了僵局,皎洁的月亮就在空中,璀璨的星星闪耀着白光,映照在唐伶漆黑的头发上,披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齐瀚心中一软,手一伸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叹了一声气:“其实我很自私,唐伶。”
唐伶眼睛一抬,沉默地看着他。
齐瀚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但是我不想。”
他深深地看着唐伶:“因为只要一离开这里,你就会投入盛赢的怀抱,我不愿意。”
“跟你一起待在这儿,我很开心。”齐瀚悄无声息地握着她的手,“我本来想跟你继续待在这儿,呆到你再爱上我为止。”
他的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