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苑,是定国侯小公子丁诚安排浅溪住和画的地方。这处院子内有一个小水池,池里养着不少的名贵锦鲤,各色都有。
此刻浅溪就在水池边上,身后跟着一个丁诚安排下来伺候的丫环,说是伺候,实则是每日看管她是否正常作画锦鲤图的。
浅溪手里执着画笔,心思早不知道跑到了那儿,脸上已经是无任何表情,眼睛也是无神。“啪”,的一声轻响,将浅溪的思绪从九冲云霄外拉了回来,是笔尖的墨水许久不落画纸滴了下来。浅溪忙将纸从画板上揭了下来,身后的丫环身后接过。
不知出于何故,那个叫做春秀的开口劝慰浅溪道:“姑娘,我们小公子在府里极是受宠,旁的不爱,就爱锦鲤,要不也不会单独在府里开这么个院子就供着小公子养锦鲤。我劝您还是好好画吧,画得好了,我们小公子指定放了您,还赏您金银财宝。作画这事,对我们难,您可是在帝都里小有名气,相比不难,您何故如此想不开呢?”
一番话说得倒是合乎情理。
“唉!”
浅溪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哪有如此简单呢?”
在这陌生的环境,不知是危是祸的时候如何能静下心来好好作画。她可提笔,但落不了笔。一上午就这么悠悠而过,中午午饭刚过没有多久,丁诚已经领着一干随从小厮大摇大摆地来了锦鲤苑。
“什么?竟是半幅画都没有?浅溪是吧?你当爷是吃素的吗?丫的明天再作不出来有你好看!哼!”一口唾沫星子四溅,丁诚被气得几乎语无伦次,句句带着威胁。浅溪手掌紧握,胸口起伏不定,却只低头不语,任丁诚呵斥。
一旁的春秀忍不住多了嘴,“爷,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您最是爱画之人,时间仓促若是这浅溪画师不好好画反而应付您,岂不是不好?您多给她点时间,让她适应适应环境,才好更好的给您画锦鲤图呢!”
“嗯,你这丫头说得也在理,行,那就多给她点时间,爷是不急,她还不急吗?”丁诚说完抬眼斜视了浅溪一眼,甩袖离开。
“刚刚多谢你”,待丁诚走远浅溪对春秀说道。
“也不是为你,你若好我便好;你若不好,我也得不了好。做奴婢的,就是这样的命,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全凭主子一句话。”春秀的脸上也是无奈。
浅溪无语,她未经历人间百态,并不知晓此些人情世故。
第二日,浅溪还是未能下笔,春秀竟是比她还着急。饭前饭后的一直催促,“姑娘,您怎的还不落笔,两日马上就要过去了,虽说昨日向小公子讨了几日功夫,可您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吧?”
“罢罢罢,我就试一试吧。既然已知结果必然万劫不复,怎能不做分毫呢?”浅溪说罢调好色,开始作画。
春秀还道浅溪一直说自己落不了笔,可真是一落笔哪里收得住,心里如是想着,嘴里如是说着。浅溪但笑不语,心里暗想:你不懂画。
几刻画成,浅溪皱眉,果然吗?不待春秀凑过去看这画,她一扬手将画纸团成一团,“不好,扔了吧!”
春秀接过展开打量,“哪里不好?挺好的呀,我这就去拿给小公子。”跟着皱了几天的眉头终于伸展,春秀的脸上都是笑容。
“你若是不怕你家公子对你我二人恼怒打骂便去吧!”浅溪在她身后淡淡道。
春秀几乎雀跃的脚步顿停,回头委屈道,“不会那么惨吧?姑娘。”
浅溪看她委屈的样子忍俊不禁,但仍正色道,“会。”
春秀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那怎么办?姑娘要么不画,画了还说不好。”
浅溪道:“我亦不知,且再看看吧!”
而后两三日间,浅溪不时作几幅画,但最后都被团成一团仍在角落,无一成功。春秀叹气的次数与日俱增,浅溪亦是。
第五日上午,丁诚又带着一干随从小厮登门了。
“哐哐”几声,丁诚将浅溪的画包画架等摔在地上,房间的桌椅花架什么的都有些震颤,声音大的吓人,春秀连忙跪在地上口称恕罪。
“哼,一天画不成,两天画不成,现在几天了?你说说,还能不能画?不能画趁早说,爷好省下粮食。”丁诚一脸不耐,脸朝房顶,目中无人,仿佛多看浅溪一眼就会令他吃不下饭一般。
浅溪微微躬身施礼,“画自然作得出,只是此时此地不行。”
“你大胆,帝都里你小有盛名,为何独在此时此地不成,莫非你故意为之?你这女画师,将我们定国侯府放在何处?将我们小公子放在何处?”不待丁诚开口,他身后的李子就开口喝骂道。
浅溪轻描淡写的挑眉,“聒噪”,然而手心被汗水浸湿的帕子暴露了她的紧张。
“你你你,爷,这女画师丝毫不将咱们定国侯府放在眼里,您一定要严惩他。”李子恼羞成怒的对丁诚道。
“闭嘴,轮不到你多事。”丁诚对随从李子说完又对浅溪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说你能不能做出?什么时间可以做出?”
“公子,浅溪只能说,此时此地不行。并非针对,并非不将侯府和公子放在眼里,只是境界不到。”
“好,有种,从没人在我丁诚的面前敢这样说话。李子?”丁诚面上青筋四起,完全没了往日的白面像。
“爷,小的在。”李子在身后。
“她不是傲吗?她不是境界不到吗?你找时间送她去能磨练她境界的地方去,我倒要看看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