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留下来是为了汤若望,汤若望为了进到监狱中看望孙元化上下奔走,如果事情败露肯定要受到牵连,所以不能将他扔在这里不管。
在早晨的时候张楚就派人通知汤若望,孙元化的儿子到了,今天去见孙元化就不用他去了,张楚事前提起过这件事,汤若望也答应了,来人还叮嘱汤若望留在钦天监,一会儿过来向他讲孙元化父子二人见面的情景。时间不长那人就回来了,不过神色有些慌张。
“不好了,孙元化的儿子在进入监狱探望的时候将孙元化装在炭车上偷运了出来。”来人开口所说的事情将汤若望吓了一跳。
“这可如何是好?”汤若望一下没了主张,放走皇帝钦定的罪犯那可是杀头的罪,汤若望在中国这么多年明白惹恼皇帝的后果是什么。
“先生莫慌,现在监狱里的人还没有发现孙先生逃跑,我家公子特意派我们过来,接先生过去与他会合,一起想办法逃出城去。”
没有办法,先逃得活命再说。汤若望想要立即逃走却不是那么容易。他来京师有些时日,落地生根,各种物品置办了不少,要一下子全都扔掉跑路让他很难割舍。特别是一些书籍和科学试验的仪器,这可都是他不远万里从自己的国家带过来的,这都是他传播信仰的工具,无论如何也不能扔。
幸好张楚想的很周到,派过来两辆马车,汤若望一阵忙碌耽搁了些时间,却也将要紧的东西装上了车。汤若望最后看了一眼钦天监,心中有些不舍,自己在世界各地漂泊,为了传播自己的信仰吃尽了苦头,在中国这个富裕、文明、人口众多的东方大国好不容易站住了脚,现在这一切又要失去了,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能去哪里。可现在自己确实贿赂过锦衣卫管理监狱的许多官员,事发被抓是肯定的,作为外国人绝对好认,这京师是待不下去了。
汤若望登上马车逃离了钦天监,在路上他们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张楚,张楚也不多说,一路护送着汤若望出了城门。
“先生今后要去哪里?”张楚明知汤若望无路可走故意问道。
“天下之大却没有我落脚之地。”汤若望感到有些绝望了,在中国得罪了皇帝真的没办法活下去。
“要不然你先到我那里暂避一时,我在山西还算小有财业,可以得到各方的庇护,在那里不会有危险的。”张楚也算好人做到底,为汤若望谋划着出路。
“那就有劳你了。”汤若望这才心里轻松了一些。
“在京城之中你是不是还有一些同样信仰的朋友,不要因为这件事连累到他们,你要不要写信给他们,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到山西我那里去,避过了风头他们再离开。”张楚想起汤若望并不是孤身一人在北京传教,同样关心起了他们的安危。
“好,我这就写信。”汤若望立即给在北京的同伴写了信交由张楚的人去送。他知道依中国的法律这株连起来就不管你参与没参与。
张楚安排人带着汤若望急匆匆的向山西赶去了,他自己又回到了北京城中,他现在还不能走,他想看看能不能从郭志一的手中再捞到一些好处。
紫禁城中的崇祯皇帝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寒冷的天气都压不住他心中的怒火。周围的小太监们早就看到崇祯皇帝脸色不对,找机会退出了殿外。
曹化淳作为皇帝信任的大太监要为皇帝分忧解愁,当然不能遇事躲藏,只好静立在旁边等机会劝解。
“这群自私自利的大臣在国家危难之时不想着为国分忧,却还想着争权夺势进行党争。”崇祯皇帝终于忍不住将心中埋怨的话说出了口。
站在那里的曹化淳却不敢接这个话茬,皇帝开口将他们的斗争定性为党争,这可是十分严重的问题,稍微不注意站错了队是要掉脑袋的。
“孔有德的叛军攻陷登州后又在全力攻击莱州,多亏守军拼死抵抗才确保城池不失,可这帮臣子们竟然没有想好对叛军是招抚还是剿灭。对于引起这场叛乱的罪臣孙元化的处置也是意见不一。阁臣温体仁揭发当朝首辅周延儒收受过孙元化的贿赂极力为孙元化脱罪。此事如果是真的不但孙元化罪无可赦,连周延儒都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崇祯皇帝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又既不肯放权,又没有担当。他不明朗的态度,使得朝中的大臣一个个对重要的事情不断的揣测皇帝的意图,也不敢有一个明确的建议。
“对于孔有德的叛军还是派兵围剿为好,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叛军也容易接受招抚。”曹化淳知道皇帝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却不想从自己嘴中说出来,那样万一是错的皇帝就没有了可推卸责任的对象了。现在这个锅只能由曹化淳来背了,所以曹化淳只能开口说话了。
“孔有德的叛军是孙元化拿了朕的银子说要编练新军,精心训练出来的,他们装备了大量火器,战斗力是很强的,反叛之后连下数城,官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各地卫所的官军武备废弛,没有任何战斗力,指望他们去征战只能是去送人头。”崇祯皇帝坐上皇位已有四年的时间对于整个国家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特别是全**队的状况更是清楚,因为军队要内剿流贼外抗鞑子,报上来的虚假数字很快就被现实击个粉碎,对于卫所士兵不能征战的事皇帝也逐渐明白了。
“现在有一支军队足以与叛军抗衡,只要圣上下旨他们就会马上出征平叛。”曹化淳看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