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这三天时间,我是一步一步跟着静妙从山脚下上来的,她的虔诚和忏悔我全都看在了眼里,眼见着慧心师太似乎也没有把她收回门墙的意思,我忍不住想给她说句话了,
“尊使稍作,待我处理罢了门内之事,自会向尊使请罪,”慧心师太一摆手,示意我不必再说,拉着静妙的手走到一边,坐在我对桌的椅子上,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种慈爱与心疼绝无半点做作,“小禾啊,你这丫头,回来看我这老尼姑一眼就好了,你这,唉,你不是让老尼心里过意不去么,”
静妙一听这话,当即又要跪下继续给慧心师太磕头认错,却被慧心师太一把架住,让她跪不下去,
“师太,”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明皆大欢喜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傲娇,难道这就是女人担当下,我把怀里那四个黑色信封拿了出来,连同之前的那个一起放在八仙桌上,“这都是静妙小师傅在冥宗为峨眉争取回来的,”
“如此,”慧心师太颇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邀请函,她松开静妙,把那五个信封全都抄到了手中端详了一下,下一刻,她竟然很是随意的扬了一下手,五个为天下众多门派争抢的信封无火自燃,就那么烧成了一片灰烬,
我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想当初哥想要一张冥宗的邀请函那是废了多大的力气,这老尼姑出手也太豪迈了吧,五张,五张啊,虽然这玩意儿现在哥随便印,可是你也不能说烧就烧啊,
“阿弥陀佛,贫尼多谢尊使的美意,但是我峨嵋派已经决定,再不接受冥宗的邀请送门下弟子去琅琊山了,还望尊使回去在山主面前美言几句,贫尼这厢先谢过了,”慧心师太站起身来打着稽首,身子弯了接近九十度,吓得我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受一个老人如此大礼,那可是要折寿的,
一番折腾之后,慧心师太终于给了我一个解释,她说峨嵋派本来上下和和气气的,但是就因为这个冥宗选拔资格,弄得弟子们之间多少也生出了些隔阂,她原本就不想让弟子去冥宗修炼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小禾偷走邀请函的时候,她并未阻止,
在她看来,峨眉山上的这些弟子们都是她的家人,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更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踏实了,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人的yù_wàng总是无止尽的,作为一个修行者,本来就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yù_wàng,其实进入冥宗又能怎样呢,不过就是成为更高层人物的小卒子罢了,
一念及此,我不由得对慧心师太深深的鞠了一躬,修行修行,我们这些人修的不过是争强斗狠之术罢了,慧心师太这才是修的心啊,可惜,我家里还有大仇没报,不然此时一番顿悟,说不定连我都不愿意再回冥宗那种地方去了,
至于静妙的处置问题,到最后,慧心师太也没有允许她重入峨嵋派的门墙,不过在她绝望之际,师太说派中缺少一个扫地做饭的杂役,问她是否愿意,静妙当然愿意了,忙不迭的给慧心师太磕着头,
不过师太说静妙这个法号不能再用,以后大家都还是叫她小禾,丫头坦然应允了,对她来说,能够留在门派之中和师父、师姐们朝夕相处比什么都要开心,而之前跟我的那番缠绵更多的还是一种报恩,
陈小禾重回峨嵋派,此间的事情也算是了了吧,我本来是要直接下山的,可是慧心师太说天色已晚下山太不安全,虽然峨嵋派全是女弟子,客房却也还是有的,让我在山上留宿一晚,明日再走,
师太的一番好意,我自然不便相驳,也就顺势留了下来,晚上的斋饭同样淡而无味,我发誓等下山之后我一定要找个开封菜或者找家最地道的川菜馆子狠狠地吃上他一千块钱儿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冲冲嘴里这股青菜豆腐的味儿,
山里的夜都是很安静的,即便是峨眉山这种游人如织的名山和琅琊山也没有太大区别,一众峨嵋派女弟子在做过晚课以后就纷纷回房洗漱准备休息了,要在别的地方,把我扔进一群女人中间,这良辰美景山风徐来的,怎么也得勾搭上一两个好好调戏一番,可惜这里除了头皮发皱不方便理发的老师太和陈小禾外,全都是光头的,哥就算再丧心病狂,也还没到田伯光那种连光头都不放过的境界,只能乖乖的躺下睡了,
人啊,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不是特别重要的那种,相处时间久了,也会有些感情,一旦到了分别的时候,脑子里就不停的闪现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先说好了,睡我可以,一千金,不贱卖,”当日那冷硬的报价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很确定当初我看到的那个冰冷淡漠的陈小禾比任何一个上过她的男人所看到的都要真实,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她失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
今天我看到了,当慧心师太说她可以留下来打杂的时候她哭的像个孩子,就连钟亮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释然的哭过,
至于我们俩之间那点破事,不想也罢,不过是相互抚慰而已,哥的正房可是黄泉的罗刹女,宋阎王的亲闺女,
就在我想着王玲流口水的时候,客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给打开了,我立刻就翻身看向了门口,今天乌云遮月,光线非常的昏暗,只能看清楚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头上带着帽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