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彦复合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
“若兰,你看看你,可瘦了好多,要是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你不能去,我去!”
夏大娘看着夏文彦这样关心灵巧,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之埋头默默吃饭。
刚刚门里那一幕,只怕是晚上会做噩梦了。腿上那是什么?金光闪闪,像是鱼鳞一样的东西。她是得了怪病,还是妖精附体?
不行,得找个大夫来看看。普通的大夫还不行,万一是后者,岂不是要害死她和她儿子,要找观中的道士,即会治病,也能抓妖。
夏大娘执意要独自去镇上,夏文彦拦也拦不住。
夏大娘在的时候,灵巧一直小心翼翼,怕惹得夏大娘不高兴,这会子她走了,也就放松起来。
这小楼里里外外夏文彦都看了个遍,知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他最中意的便是那间小书房。他还腹诽,这多事的神仙还挺了解他,这都准备了。
灵巧拉着他进书房,这才看清,书案上,连着文房四宝都一应俱全。
“若兰,你看,笔墨纸砚样样都有,可不比你家里差半分!”
说着他摊纸提笔,灵巧也像模像样的添水磨墨。
夏文彦时不时的瞄一眼低头磨墨的灵巧,一笔一划,落得仔细。这样的俩个人,竟也有几分举案齐眉的意味。
一直到月光初起,夜虫其鸣,那幅画才初初有了模样。
灵巧探头去看,画上还是黛眉凤眼,宫衫粉披,只是,画上人儿眼中的颜色,黯然无光。
她的心里忽然一跌,一时间失了神。
“你也觉得,还缺点什么不是?”夏文彦擎笔,对着画上端倪了很久,终于,点墨,化水,落在凤眼上。
灵巧再看,画中的人,若兰的模样,可眼中的神彩,沾了她的灵气。
夏文彦画了她呢!她脸儿一红,放下墨条拉住夏文彦刚刚落笔的手。
这几天,灵巧时不时有些亲昵的举动,夏文彦也不再僵硬的身子不知如何回应。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眼前的人儿,墨丝轻挽,剩余的披散在腰间。萤红的烛光闪闪烁烁,映着她低垂的睫毛似乎也在忽闪。
“若兰,我好喜欢你。”
夏文彦轻轻呢喃。
灵巧“恩”了一声,心下一顿,骤然蹙眉。
‘他说好喜欢呢,若兰。’
灵巧心中暗念,脱开他的怀抱。
“若兰,你怎么了?”夏文彦的怀中空了,只觉得心也突然空了一下。
灵巧垂着眼睛,将刚刚放偏了的墨条重新放回墨盒。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罢了,便出了书房。
夏文彦的手明明伸出去了,却只在空中抓了抓。
他转身,将那幅画挂在书房最显眼的那面墙上。自从那日后,若兰的性子似乎变了,眼里光彩,也好像灵动许多。他想,也许是她重生一回,就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灵巧躺在柔柔弱弱的床上——这床,是她按照绣楼的样子变出来的,这可能是她见过的所有的床里,最舒服的一种。她这样认为。
她看着绣花萝帐的顶子发呆。
人类短短几十年,她要装过去,也是小事一桩,但她娘该是不许把?本来只是为了让夏文彦和若兰小姐实实在在的成亲,她就走,可没说,要上了若兰的身,给她装一辈子。
正出神,床边就立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