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进门的那刻起,我们便很自然的聊开了。说了很多毕业后这两年彼此的生活和遭遇,也相互念叨着班上所熟知的一些同学现在的近况。
一番寒暄过后,话题转到美发店墙壁粉刷的正题上来。周磊一边把所带来的墙纸递给我看,一边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便说开了:“今年室内装修最流行的便是这种墙纸,贴在墙上美观、大气、温馨,操作起来也没有粉刷墙壁那么复杂。这次有家户主装修剩了些墙纸,我看刚好够贴美发店的墙壁,反正户主多出来的这些材料也还闲是累赘,我干脆把剩下的大半桶墙胶都给你提过来了,免得你再去花钱买,过会我就把墙纸帮你弄上去,保证让你的理发店焕然一新!”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拍了拍周磊的肩膀,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兄弟,我也知道你很忙,还抽空来为我的事操心费力的,放心吧!事情完成之后,工钱我是一定要给的!”
周磊吐了口烟圈,摆了摆手说:“同学一场,还都曾是同一个寝室睡上下铺的兄弟,大家踏入社会打拼挣钱也都挺不容易,你就别再跟我谈工钱的事了,搞定墙壁之后,就请我在路边摊吃个宵夜就成。”
话以至此,我也没在多说什么,一根烟过后,周磊便忙碌开了。他没让我替他打下手,说是这种驾轻就熟的事情,多一个人插手反而碍事。我在小波姐的超市买了些槟榔,香烟、矿泉水、熟食放在美发店的沙发上,又让周磊帮我测量了一下招牌所需的长度,以及墙上空调安装时所要预留的位置。一切跟这位专业人士沟通妥当后,我便匆匆出门联系招牌和空调的事宜了……
三个多小时过后,空调买回来后便装上了,周磊的墙纸也刚好贴完。招牌要等到明天才能送来,我给属于自己人生的第一块事业“根据地”取了个很朴实的名字--“小师傅理发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和周磊坐到了街边的一家夜宵摊前。
几瓶啤酒,数碟小菜,举杯换盏间我们聊得不亦乐乎!半小时过后,平时不太喝酒的我,感觉这次有些喝多了,脑子里晕乎乎的。周磊也比我好不了多少,面红耳赤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嘴里的话是越来越多。
“呵呵,两位年轻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真是颇有梁山风范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谁啊?这是哪路神仙下错了凡,说起话来还tmd假装斯文。”周磊放下了刚端起的酒杯,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循声望去。
我侧了侧身,回头一望,只见杨素诗正站在身后笑呵呵的看着我们。我赶紧站起转过身来,热情的招呼道:“是杨老师啊!快过来坐,一块吃点。”
周磊也看清了来人正是中专时的班主任杨素诗。吐着满口酒气的周磊,连声笑着问好,还不忘从隔壁的空桌旁搬来凳子,一起招呼杨素诗坐下。
杨素诗也没推辞,很随意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接过我递给她的槟榔后,笑着说道:“今天下午儿子去了寄宿学校参加暑期的补课,家里就剩我一人,索性晚饭我也懒得做,正准备到外面来随便吃点,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你们。”
“那你老公呢?他怎么也没在家啊?”周磊喝了口啤酒,很随意的问道。
杨素诗止住了笑,脸上带着晴转多云后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他啊?我们…我们去年已经离婚了!”
杨素诗说完,便带着一丝阴郁的表情,自顾端起了本属于我的那杯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了。望着眼前这个在我学生时代,曾占据过我青涩纯真般情感世界的女人;听着已经年过四十的她那充满落寞的话语,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再平静。
借着夜宵摊上那盏有些昏暗的照明灯,我才发现身旁的她,头上早已隐现出了几许白发。真不知这个自己一直眷恋的女人在这两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知离婚的变故,是否会在她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和伤痛。虽然她此刻就坐在我的身边,但她脸上的憔悴,眼神中的阴郁,头上隐现的白发让我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记忆中完美的她,真的不应该在短暂的现实中轻意的褪色和泛黄!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我清了清嗓子,大声朝着夜宵摊炒菜的方位喊道:“老板,加个水煮活鱼,还来个紫云牛肉。再加套碗筷酒杯”
“好咧,马上就来!”生意红火的老板大声回嚷着。
我看了杨素诗一眼,真诚的说道“杨老师,这两道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你等下要多吃点。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慢慢的吃!”
“这两道菜确实是我最爱吃的菜,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杨素诗带着有些诧异的眼神,望着我问道……
杨素诗冷不丁的问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我只有局促的低下头,装作“埋头苦干”般的将盘里的一块块肥肉不停的往嘴里塞。杨素诗看着表情有些狼狈的我,轻摇着头,笑了!
“哈哈,杨老师,你可是吴泊桥从上中专那刻起,一直以来所崇拜的偶像啊!他不光知道你爱吃什么,你的生日日期,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这些他都了如指掌。恐怕连你的三围,以及你每个月‘大姨妈作客’的日期,他都能如数家珍!”酒一喝多,周磊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在瞎说什么,吃你的菜吧,哪那么多废话!”我夹了块大扣肉扔进了周磊的碗里,边说着还边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