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哈哈哈……这重要吗?”一个长像奇形怪状的人从黑暗里像幽灵一样慢条斯理地析了出来。
幽灵黑影一出来,就叽叽喳喳高叫道:“风推磨,我耻你枉为天幽候高徒,天幽候当年可待你不薄啊。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就行灭祖之恶,徒弟做到你这份上我都替你脸红。就这还虚张声势,口口声声不许我侮蔑你师父,请问你心中还有师父二字吗?真是臭不要脸!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的领主尊荣是怎么得来的了?啊嗯——”
持刀人大喊一声:“鬼当头,你——”
“知道我是谁那更好,”另一个声音继续道,“欺主之罪掘墓之恶,人人皆可得而诛之!今天你我有幸相遇,正好让我魍界也顺便做点善事,哎,就权当是我替天行道一次。只是有点可悲呀,天幽候聪明一世横行一时,当初为镇抚我们神仙魔妖鬼兽人器邪煞八界,曾不遗余力地创立了所谓的狗屁水金火木土风灵意辖正八盟,说什么要用他的五实对我们五虚,用他的三虚对我们的三实。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培养的这所谓八盟包括你风推磨,竟然全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乌合之众,实在是可笑可叹呀!”
“你放屁——”弯月持刀人大喊道:“我师父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谁害死他如今还很难下定论,不过可惜的是,他一死,居然还得用我们魍界的人出来为他清理门户。真是风水轮流转,黑白三十年呐。风屠夫,没想到吧——啊哈哈哈……”
“不要得意忘形,要清理门户也是我们魁盟清理你们魍界。老实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被称为风推磨的持刀人阴沉沉地问道。
“风推磨,别在那儿张牙舞爪的了,在问我想干什么之前,先问问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无意间路过,顺便查找师父踪迹,而你呢?”
“路过?啊哈哈哈……我是鬼我都不信,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魍界内闲逛找师父,请问还有比这儿好玩的地方吗?”
那个叫风推磨的人稍顿之后便说:“夜黑不辩致使迷路,既如此,那我们离开便是。”
“想离开也行,但你得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你就是个鬼,哪来的尸体?”风推磨讥笑道。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就算没有尸体,那你也得踩着我的影子走过去。”
“你真是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然协议达不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呵哈哈,这就对了,这才像你风推磨的本色。不过我得提醒你,你‘风’字虚罡当初本来就是设虚为对付我们‘人’字实煞而准备的。如今你却偏偏遇到了我们这群鬼,在玩‘虚’的方面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老牌‘虚’家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自残了断吧,免得弄脏我们的双手,将来退隐江湖金盆洗手时还得我多浪费几盆清水。”
“鬼当头,”那个叫风推磨的人大喊道,“我师父当年作为护国元帅成立辖正八盟,其本意只想让你们在失败之后能够洗心革面,改邪归正回归大统,并没有决心要将你们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在你们战败之后而给你们留下生路,放虎归山。只可惜他一片好心不但没有收到成效,反而促使你们知耻后勇不断壮大,留此祸患遗害江湖,直到死前他才明白你们这些东西完全是野性难训狗改不了****。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让我替他老人家完成遗命,收伏你这们这些为害人间的孤魂野鬼,杀——”
“慢,”鬼当头伸手阻住,“你错了,我只想告诉你,你别自称好人,其实谁都知道,自从天幽候死后,江湖黑白早已颠了个,现在我杀你只是为了却我一桩心愿……”
“心愿?鬼也有心愿?”风推磨疑惑不解地问。
鬼当头答道:“对,天幽候几次放我,我心知肚明,我本来还想乘他健在时改头换面重新出去做一番好事,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今天正好,就用你成全了它吧,杀——”。
杀?他不就一个人吗?这是向谁打招呼?路则尘等人猫着腰像一族埋伏在黑暗坟头的夜鹰,静静地注视着下面。
头上那团很密实的乌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飘走了,但它很不检点,一路丢三落四,还稀稀疏疏留下一些浅烟样的丝缕线絮,可就这,那也是对坟头观察者眼睛的极大考验。
其实他们的眼睛已经比刚出来时强多了,不过夜视镜还在一直根据外面情况不时调整着色差。
鬼当头那一声高喊过去之后,地面刹那间就出现了一层恍恍忽忽密密麻麻的幢幢身影。
星光很弱,但那两个对战阵营在他们的夜视镜里却对比分明,不但分明,而且还相当清晰。
风推磨这边的人身后都有一些凌乱的影子,但鬼当头那边的人却没有。从数量上看,鬼当头那边的人手可能最少比风推磨这边的人手多出五倍以上,力量对比切实有点悬殊。
两声“杀”喊过之后,对战的双方很快就绞接在一起,但这是只说双方的交战阵势。他们其实还全都站在原地,在实际距离上并没有真正靠近,只是阵形上略有变化而已。
鬼当头两侧的人已经自动从两侧斜摆后去,呈等腰三角形将鬼当头推在最前端的顶点。
风推磨正好相反,他的人马已经被分成两层,此刻已呈螺旋状将他护在中间,远远看去像是个平立在地的反向陀螺。
鬼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