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堂道:“柯家七青门的暗器功夫,果是另有一功,看来他口中的呼喝,也是从小练起,其厉害之处,实不输于钢镖飞刀。他这‘七青门’之名,要改为‘八青门’才合。”
姬沐风道:“但这般诡计多端,不是名门大派的手段。”
柳逐霓手中玩弄着从烟霞散人处夺来的大烟袋,说道:“那冯老师怎地还不发射银针?这般搞下去,终于要上了这姓柯的大当为止。”
姬沐风道:“我瞧这姓冯的似乎是成竹在胸,他发射暗器是贵精不贵多,一击而中,便足制胜。”
柳逐霓“嗯”的一声,道:“比暗器便比暗器,这柯子容摽里摽唆的缠夹不清。”
这时大厅上空,十余枚暗器飞舞来去,好看煞人。汤振等严加戒备,保护大人。龙提督等大官身侧,也各有高手卫士防卫。众卫士不但防柯子容发射的镖箭飞来误伤,还恐群豪之中混有刺客,乘乱发射暗器,竟向刘大人下手。
柳逐霓忽道:“这姓柯的太过讨厌,我来开他个玩笑。”
只听得柯子容叫道:“铁蒺藜,打你左臂!”柳逐霓学着他的声调语气,也叫道:“肉馒头,打你的嘴巴!”右手在烟斗上凑了一下,随手一扬,一枚小小的暗器果然射向他的嘴巴。
这暗器飞去时并无破空之声,看来份量甚轻,只是上面带有一丝火星。俗语道:“肉馒头打狗,有去无回。”众人听到“肉馒头,打你的嘴巴”八字,已是十分好笑,何况她学的声调语气,跟柯子容的呼喝一般无二,早有数十人笑了起来。
柯子容见暗器来得奇特,提起“借箭杓”一抄,兜在杓中,左手便伸入杓中捡起,欲待还敬,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那暗器炸了开来。众人大吃一惊,柯子容更是全身跳起。但见纸屑纷飞,鼻中闻到一阵硝磺气息,却哪里是暗器,竟是一枚孩童逢年过节玩耍的小爆竹。众人一呆之下,随即全堂哄笑。
柯子容全神贯注在冯馆身上,生恐他偷发无影银针,虽然遭此侮弄,却是目不斜视,不敢搜寻投掷这枚爆竹之人,只是骂道:“有种的便来比划比划,谁跟你闹这些顽童行径?”
柳逐霓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走到东首,又取出一枚爆竹,在烟袋中点燃了,叫道:“大石头,打你的七寸。”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蛇颈离首七寸,乃是毒蛇致命之处,这一次竟是将他比作了毒蛇。众人哄笑声中,那爆竹飞掷过去。这一回他再不上当。柳逐霓这爆竹又掷得似乎太早,柯子容手指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打回,嘭的一响,爆竹在空中炸了。
柳逐霓又掷一枚,叫道:“青石板,打你的硬壳。”那是将他比作乌龟了。柯子容心想:“你是要激怒我,好让那姓冯的乘机下手,我偏不上你的当。”当下又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弹开,仍是在半空炸了。
龙提督笑着叫道:“两人比试,旁人不得滋扰。”又见柯子容这两枚丧门钉跌落时和安放玉龙御牌的长几相距太近,对身旁的两名卫士道:“过去护着御牌,别让暗器打碎了。”
两名卫士应道:“是!”走到长几之前,挡在御牌之前。
柳逐霓笑嘻嘻的回归座位,笑道:“这家伙机伶得紧,上了一回当,第二次不肯伸手去接爆竹。”
吴曦暗自奇怪:“柳姑娘明知我要挑战冯馆,却偏去作弄那姓柯的,不知是何用意?”
柯子容见人人脸上均含笑意,急欲挽回颜面,暗器越射越多。冯馆手忙脚乱,已自难以支持,突然间伸手在铁鞭头上一抽。柯子容只道他要发射银针,急忙纵身跃开,却见他从铁鞭中抽~出一条东西,顺势一挥,那物如雨伞般张了开来,成为一面轻盾。
这轻盾极软极薄,似是一只纸鹞,盾面黑黝黝地,不知是用人发还是用什么特异质料编织而成,盾上绘着五个虎头,张口露牙,神态威猛。
只见他一手挥鞭,一手持盾,将柯子容源源射来的暗器尽数挡开。那些镖箭刀石虽然来势强劲,但竟是打不穿这面轻软盾牌,看来这轻盾的质地实是坚韧之极。
吴曦一见到他从鞭中抽~出轻盾,登时醒悟,自骂愚不可及:“他在铁鞭中暗藏机关,这等明白的事,先前如何猜想不透?他这银针自然也是装在铁鞭之中,激斗时只须一按鞭上机括,银针激射而出,谁能躲闪得了?
人人只道发射暗器定须伸臂扬手,他却只须在铁鞭的一定部位一捏,银针射~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想明此节,精神为之一振,忌敌之心尽去,但见冯馆边打边退,渐渐退向一列八张太师椅之前,猛听得柯子容一声惨叫,冯馆纵声长笑。
柯子容倒退数步,手按胯下,慢慢蹲下~身去,再也站不起来。冯馆却笑吟吟的坐入太师椅中。两名卫士上前去,扶起柯子容,只见他咬紧牙关,伸手从胯下拔~出一枚银针,针上染满鲜血。
银针虽细,因是打中下~阴要穴,受伤大是不轻。他已不能行走,在两名卫士搀扶下踉跄而退。
马善和忽然鼻中一哼,冷笑道:“暗箭伤人,非为好汉!”
冯馆转过头去,说道:“马大侠可是说我么?”
马善和道:“我说的是暗箭伤人,非为好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何以要干这等勾当?”
冯馆霍地站起喝道:“咱们讲明了是比划暗器,暗器暗器,难道还有明的吗?”
马善和道:“冯老师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