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响,一人穿着突厥装束带着寒气走进屋来。毡帽下沿挡住半张脸,看不清面目。
张亮低声道:“是谁?”他不解绳索,暗忖可以崩开绳索给对手一击,蓄力在身,那人推开毡帽,低声道:“我……张济!”
张亮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萧布衣手下的铁血护卫张济,大喜道:“你来了?”
张济手中刀光一闪,已砍开张亮身上的绳索,道:“李将军命我来救你。”
张亮心下感动,暗想自己舍命牵制突厥,李靖果然不忘记自己,“李将军呢?”
“就要入城。你先换突厥人的衣服混出去,我还要做一件事情。”张济道。
张亮不解道:“什么事?”
张济道:“杀颉利!”
张亮骇了一跳,不能不佩服张济胆大包天,“他身边护卫很多,只怕不好得手。”
“总要试试。”张济道。带着张亮出了房间,见到四个突厥兵都已毙命,鲜血汩汩。张亮想到张济杀人的手段,也有些寒心。知道自己马上功夫不错,但要说武功,还是不及张济,询问道:“我和你一块去?”
“不用。”张济摇头道:“你赶快换了衣服,出门向左,有人在巷口接应,暗号是风雷对地火。”
张亮知道张济做事自有主张,不便干预,麻利的换好衣服,用毡帽盖住了脸,出门向左没行多远,有个突厥打扮的人迎上来,低声道:“风雷。”张亮应了暗号,那人掀开毡帽,却是萧布衣身边的亲卫方无悔。
方无悔一直跟随萧布衣,到现在虽功夫不高,但头脑极灵活,拉着张亮进入个庭院,然后点燃烟花放出去。
‘嗤’的一声响,烟花飞出好高,半空中绚丽无比。
张亮问,“现在情形如何?”
“李将军已带骑兵赶到。”方无悔道。
张亮略微有些奇怪,暗想如果只是骑兵,为何会今日才到?不过方无悔不说,他也不便多问。方无悔道:“到现在,这城中已混入了千余骑兵。突厥人粗心大意,再说一直在等山西各地的突厥兵回转,我们就借机混进来。他们不关城门,更让李将军长驱直入。”
张亮不等回答,只见到远方的天空亦是有烟花升空,闪耀明亮,有如晨星。紧接着风声呼啸,就见到远处火光一耀,不多时,定襄城中已四处起火。张亮心道,用放火制造混乱,然后里应外合,今晚突厥兵又是疏于防备,只怕就算有十万大军,也要一日崩溃了。李将军选的时机颇好。可张济呢,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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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张济已悄悄到了颉利可汗的府邸前。
定襄本来是大隋的地域,当年启民可汗势弱,在草原内斗不过。要求内附隋朝,大隋就给他修建了府邸,划出这块地给启民居住。启民死后,这里都是突厥人和中原人混合居住,算是双方势力缓冲的地带。因为南北杂居,均是顺风而倒,反倒少起战乱。颉利可汗回转定襄后,义不容辞的住在启民当年住的地方。
庭院宽绰,守卫的兵士不少。但今日狂欢庆祝,再加上寒风入骨,铅云凝聚,眼看要下雪的样子,很多兵士都缩回屋子内取暖,防备很是松懈。张济轻而易举的混入了庭院。张济其实两日前已赶到了定襄,伪装成突厥人混进来,早就留意了颉利的住所,营救张亮后,毫不犹豫的想要刺杀颉利。
颉利是动乱的罪魁祸首,若能杀了他,突厥兵崩溃不远。
李靖做事不拘小节,同意了张济的举动。只是他统筹大局,早对局势看的清楚,知道颉利若死是锦上添花。颉利不死也无关他的计划,他更多喜欢因势利导,对这次刺杀并非势在必得,是以命张济伺机而动。张济可说是天作的胆子。再加上经验丰富,一路上竟然摸到了颉利的住所。见有丫环送炖品到个阁楼,心中暗喜。他昨日已摸清,那正是颉利的休息的地方,有丫环前往,说明颉利多半也在。借地势掩映。从阁楼侧面攀上去,狸猫一样灵活。前方虽有突厥兵,但均是远望,哪里想到有人无声无息的已经摸到了颉利的身侧。
到了屋顶,倒挂金钩,轻轻破了窗纸,凑过去望,只见到丫环正悄然退出。床榻上帘帐低垂,依稀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形。张济大喜,怕迟则生变,慢慢吸了口气,全力撞去。‘喀嚓’声响,窗棱被他一撞,尽数裂开。张济猛虎一样的扑去,就地一滚,已到了床榻之前。床榻上男子喝道:“谁?”
张济听声音有些熟悉,心中微有差异,可来不及多想,双手齐伸,只听到‘咯咯咯’的一阵响,那一刹他最少打出了十支硬弩到了帘帐内。
硬弩犀利,透帐而过,只听到一声惨叫,那男子赤着上身已从营帐中冲出来,身上已被打了几个窟窿,张济拔刀,手起刀落,已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他是动作快逾思维,等到那男子人头飞起的时候,才感觉有些问题。不顾鲜血狂涌,一伸手抄住脑袋,仔细一看,脸色微变。
那男子并非颉利,却是两次出使西梁军营的骨础禄。
每次张济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