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祝见白老爷都发话了,知道再不解释,以后在这遗珠镇,可是混不下去的呢。白家虽然声名不显,但对于熟知内幕的人士来说,白家却是万万不能开罪的人家。
细心地组织了一下言语,巫师祝思量再三,忽然抬起眼来,直直地望着白如南问道:“白老爷想必是误会了,在下沉吟不语,并不是为了价钱不好说,而是,而是这脂名叫凝香脂,不知道白老爷可曾听说过它产自哪里?”
“凝香脂?你说衣儿腹部封存的那种脂是凝香脂?”白如南皱眉思索的时候,傅清雪抢先一步逼近了祝离,神色惊异地追问道。
祝离点头,然后背起手踱了几步,才又停下来,确定无比地道:“它就是凝香脂。雪夫人可还记得,我曾要求你从小姐身上刮取一分脂状物,留给在下?”
“我反复的比对过,这种脂,的确就是凝香脂。看雪夫人的表情,似乎,是知道这种脂的来源?”
傅清雪迟疑地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人,强力压下心中震惊,眉头轻挑,镇定地道:“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关于这种脂的介绍,说是,来自于匈奴王廷王室中人专用的。不知道,是否正确?”
“匈奴?”去匈奴取脂,还不若去赵宫取紫背金创药,路程还短上一半有余。
更别说,匈奴人根本不会将这种脂给他们。
可是,罗衣身上的凝香脂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神色各异地看向昏迷中的罗衣。既而又想到,罗衣前次醒来的时候,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全无记忆,问她,也是白搭。
医治陷入了绝境,床上的两人,面临的是同样的结局,如果没有药,他俩就只有死。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上空。傅清雪退回床边,背靠着花雕栏轻轻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栏,一双美丽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光彩,变得死气沉沉。
……
地下,蔺修与廉道的墓室中。
蔺修和廉道都抱着头,各自蜷在一个墙角里,仰面朝上,盯着墓室中最大的一颗夜明珠联璧发呆。
过了好半天,蔺修才挪了挪屁股,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嘎吱嘎吱地走向棺材。
廉道见他伸手推开棺材盖,整个人就要往里躺去,连忙跳起身,跑过来挡在棺材前面,激动无比地道:“死修老头儿,这祸是咱俩一起闯的,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想办法,自己去睡觉?”
“啪”,鞋底重重地打在廉道的脸上,老大一个清晰的黄土印。蔺修甩着流云袖,鼻孔里冷冷地哼了声,才不紧不慢地牵开廉道挡在棺材盖上的手,扑嗵一声跳了进去,并顺手将棺材盖拉上,盖了个严丝合缝。
廉道怔了怔,摸着肿起老高的面颊,灰溜溜地跑回墙角,正在往下坐,就听到石碑的方向传来轧轧的响声。
“笑儿来啦!快跑!”廉道慌忙按开石壁上的机关,那石壁才开了一道细缝,他就忙不迭地侧着身子钻了进去,噼里啪啦地按起关闭机关来。
踢踏,踢踏……脚步声由远及近。
“修伯伯,道伯伯,你们出来!我……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我好累,累得腿上都长毛了。”楚笑软软慢慢吞吞的声音从地道中传来时,身影转瞬间已经停在那块光暗交界的转角处,眼睛瞅着暗影里的某处,幽幽地叹息着。
“罗衣姐姐……”
“啊,我这脸上怎么也长毛啦!嗷……”楚笑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全身震颤。
一声声痛苦的野兽般的嘶叫在墓地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