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以为我会放心地让你在圣遗物上做手脚?”
诗羽嗤笑一声,抱着由于身体极度虚弱而陷入沉睡的樱走上了二楼。
“即便在建立血誓的前提下,你也不敢在我面前现出本体,这算是心虚吗?”
宅邸的空气弥漫着一阵压抑的气氛,似乎被诗羽说中了心事,又像是怒极失声,间桐脏砚再也没有说话。
在悠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大动干戈了,在取得了暂时的和平后,这座洋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或许是日以继夜的折磨对身体产生的过度负荷所致,小樱毫无知觉地沉睡着。
若非她遣入其血管的魔虫没有任何异样,诗羽绝对会怀疑间桐脏砚是否又命令蛛网虫做了什么。刚才女孩遭受的那种濒临绝望的痛苦让她相当后怕,换做是前世那些经过特训的铁血战士,也未必能够忍受住如此可怖的摧残吧。
“你不是弱者。”诗羽轻轻地呢喃着。
第一次地,她被这个女孩折服了。诗羽轻手轻脚地把萝莉安置在一间空房的床上,心中对她的忍耐能力感到了由衷的钦佩。如果有她的教导,说不定小樱会成为一个不输于那人的强者、虽然这个女童未来要走的是魔术师的道路就是了。
窗口的月光有点稀薄,深浅不一的云层环绕着诗羽目光所能涉及的天幕和高楼一角。轻柔似雾,女孩紧抿的嘴唇纵然身处梦境也依旧透着一丝痛楚和倔强。
没想到间桐樱还会露出这种神情呢,看来只要有哪怕一线希望,人都不可能彻底放弃
诗羽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静静瞧了片刻,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欲走。
“别走,不要离开我……”
恰在这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令人心疼的哀求——
诗羽停了下来,低头瞧去,只见她的百褶裙裙裾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只小手紧紧拽着,如刚去壳的鸡蛋般白嫩光滑,也不知是月华还是肌肤。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
诗羽循声望去,女孩眼角已挂满了莹莹泪珠,闭着眼一声声地呼唤着母亲,充满了委屈和渴慕。厚实的被子也早被她踢到一边,似乎感受到了诗羽的存在,下意识地朝她这边拱了拱,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远坂时臣,都是你的错!别让我在圣杯战争中遇到你,不然我可忍不住在小樱面前把你狠狠地揍一顿。”
残缺的记忆碎片中保留着间桐樱过继事件的始末,其实换谁坐到时臣那个位子上都只能把樱让给缺少魔术继承人的间桐家,但理智归理智,诗羽掰了半天都无法把间桐樱的小手拿开后,满腔的恼火和无奈让她把这笔账记在了远坂时臣身上。
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小樱死死都不肯松开抓着诗羽裙角的手。一声声妈妈把栖息着数十年男儿魂的yòu_nǚ叫得满头黑线——
当然诗羽如果拿出真本事的话自然能从间桐樱手中挣脱开,但那样势必会伤到樱,现今她对这个小女孩也有了好感,多多少少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于是乎便僵持住了。
“罢了罢了,我的小祖宗,就当我是为上辈子在骷髅宫那里占的便宜赎罪吧。”
诗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着躺到床上,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大概是只要还抓着诗羽便安心了,兀自沉浸在梦中的小樱过了一会儿后就止住了泪水。
根本不像是睡着了啊!这熊孩子就是难办,尤其是家庭环境苦大仇深的娃,根本不能带哇。也不知骷髅宫那家伙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放弃幼师工作当佣兵的。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胡思乱想了一阵,诗羽也跟着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