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康八子带着自己的几个跟班,美其名曰回家探亲。其实这里着实没什么亲探了,他自己一人将自己的亲戚朋友全部都弄得发家致富了,这里剩下的唯独几座无人居住的破房子。但人一旦有了名气,便总想着和情怀沾上些气息,否则会被人说成没有灵魂的钱罐子。因此纵是这里只剩下几座破房子,康八子也要打着不忘初心之名回来看看。
遇见杨白水的时候杨白水正一身白衣蹲在小河边儿洗衣服。
那河水是如此的清澈呦!河底石子是如此地可爱光滑呦!游鱼是如此地畅快呦!可是这些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杨白水呦!
康八子顿时被迷住了。那时候的康八子已经三四十岁,而那杨白水却才二十出头,他出来打拼的时候杨白水刚刚出生,他又哪里见过她?于是赶紧询问左右,一打听才知道这身穿白衣,娟秀漂亮的姑娘是村子里老杨家的姑娘,唤作杨白水。
据知情人讲,康八子看着河边浣纱的杨白水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将这世上所有的白衣都买了,我要为这世上所有的白衣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宿。
不知道七百年后的何怜月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毕竟,她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能将白衣穿的出神入化的绝色女子。
只一眼,康八子便深深地爱慕上了杨白水,当夜特地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跟班还有大把的银票去杨白水家拜访。杨白水的父母外出劳作,洗完衣服的杨白水正在生火做饭。美人做的饭,那香气似乎隔着七百年的光阴还能叫人垂涎三尺。
康八子说:“我是你爹爹的故人,特地出来拜访。”
杨白水了然,说:“我识得你,你是康八子。”
从杨白水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康八子激动地险些犯了心脏病。
康八子想,这算是个不错的会晤。待杨白水的父母一回来,他先将这一沓子银票无偿赠送给他,增加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好感;然后虔诚地邀请其担任赌场的管事,这样便有机会与杨白水多做亲近,最后时机成熟便可以明媒正娶地纳杨白水为妻子了。
想法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却是出了奇的费事。
杨爸对康八子说,自己也很想出去闯闯,但自己的女儿经算师算过,说她这张脸会给她惹上祸事,必须要穿黑色的衣服压着。而且这一辈子都要待在村子里,一旦踏出这个村子将会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杨爸还很奇怪地诘问杨白水,说:“你黑衣服呢?怎么换上白的了?”
杨白水腼腆地笑笑,说:“我今天将衣服拿去河边洗了,没有衣服换了,就穿着这衣服了。”
杨爸很生气,说:“快去找一件你娘的黑色衣服换上,都告诉你了黑色衣服不能脱!”
杨白水吃了骂,噘着嘴哦了一声,然后磨磨蹭蹭地回屋去换衣服了。
康八子目送着杨白水回房,心里却像被虫子咬似得,不得片刻安宁。虽然他之后又向杨爸努力了一番,可是杨爸死了心不肯,这事儿便只好作罢。
一个女人嘛!康八子虽然心中藏着这一道坎,但是行为却及其洒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一个杨白水而已,我康八子凭借着手里的权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非要纳他个一百八十房老婆不可!每一个都要穿着白衣,而且每一个都要比杨白水还要漂亮!
康八子娶的第一房老婆是潮州富商的大女儿,关氏。她虽然比不上杨白水出水芙蓉般的干净俊丽,却也是十分漂亮。康八子几乎将整条街都盘了下来,动用了手下所有的人,大张旗鼓地迎娶关氏过门,其声势之浩大恨不得叫启良都知道。
迎娶关氏这天,街上的鞭炮声掩盖住了鼎沸的人生,一地的红纸盖住了行人的脚面,两旁挂满了灯笼彩旗,如此热闹的光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纳后。
康八子正得意洋洋地准备做新郎官,却听到了崔幡请辞的消息。
崔幡是康八子的得力助手,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热血的他也曾是个地地道道的进取派。
他忽然提出离开,叫康八子有些惊讶,他问他:“你怎么突然想走了?怎么,我待你不好?”
“不是,大哥。”因为崔幡是第一批和康八子起事的兄弟,因此唤他大哥。
崔幡说:“大哥,不是你待兄弟不好,而是好的不能再好。如今大哥事业顺风顺水,也娶了如花似玉的嫂子,当真是可喜可贺。”他一个汉子说到这里居然腼腆地笑了笑,说:“今天大哥新婚,我理应祝贺才是,不过看到大哥这样幸福,我也有点儿想念我家那口子了。我想着等大哥这边事情办完,这便回去将她娶了,嘿嘿。”
康八子听说自己兄弟也要成婚,顿时开心的不得了,拍着崔幡的肩膀道:“行啊小子,这么些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外面还有个未婚妻。”
“嘿嘿,从小一起玩儿大的,大哥自然没有见过。”
“那干嘛要走啊?”康八子劝他:“在我手下做事衣食无忧,大把的银子随便花,何必要走?这样,你把媳妇接来,在潮州我给你置办一处房子,你就领着媳妇在那里住。”
崔幡笑笑,说:“谢大哥了,只是我这几年跟着大哥钱也攒的不少了,足够下半辈子花的了。我回去之后再忙些田地,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康八子被崔幡回绝立刻正色起来,不耐烦道:“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大哥我?”
“不是不是,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