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蝶兰庄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么?”唐越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木篱笆,淡淡地询问道。
那老头不置可否,含糊道:“应该还有人吧?不过有人和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该走的都走了,不想走的也迟早会被兰仙带走的。”
“兰仙?”唐越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一番,直白道:“老人家,你说的兰仙是不是和蝶兰村的人口莫名其妙失踪有关?我听说那些人的残骸在山上被人发现了。”
老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沉沉道:“你们啊,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吧,你刚刚拔了墨蝶兰,若是……”老人说到这里表情僵了一僵,又颇为难以启齿地垂下头,索性道:“算了算了,你们啊赶紧走吧?”
“墨蝶兰?”妙灵小声地嘀咕着,又瞟了那篱笆内那古怪的黑色花朵好一会儿。
唐越听到这里也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道:“老人家,该不是我拔了这墨蝶兰,你口中的什么兰仙便要怪罪于我吧?”
他仿佛说到了那老头的敏感地带,他恍然间抬头看着唐越,哆嗦着嘴唇似乎既不愿意承认似得。唐越一脸玩世不恭地看着他,他实在不忍心直言相告,只是低头长长叹了口气,一边转身朝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驱逐道:“走吧,都走吧。”
“老人家留步。”唐越见老人要退回屋子里,急忙叫住他,那老人听他唤又缓缓将身子转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悱恻的情绪来。唐越负着手朗声道:“老人家,我来蝶兰庄也并非是来游山玩水,只不过我瞧着这里的情况倒不像是什么兰仙,反而更像是天妖作祟。”
老人摇了摇头,反驳道:“不是什么天妖,是兰仙。”
唐越勾起嘴唇笑笑,道:“那老伯,我倒想知道这兰仙到底是何方神圣,干嘛要为难你们蝶兰庄的人呢?”
“这……”老人的脸上浮出一丝为难。唐越微微一笑,敞快道:“老人家,若是方便可不可以邀我去屋内好好讲讲,我从潮州走了一路还没有歇歇。”
老人极不不自信:“你、你们从潮州专程赶过来?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是什么伟人,我啊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却足以震慑整个妖界的小小镇妖师罢了。”
老人的居室破旧,但这丝毫不影响唐越和妙灵在里面坐着歇脚。
老人坐在两人的对面,在唐越的催促下开始缓缓地讲起兰仙的故事。
要说兰仙,那么便不得不提墨蝶兰。
墨蝶兰,也就是老人篱笆下种着的那一排黑色的大花。在蝶兰庄内,家家户户或多或少地都要种几株这样的墨蝶兰,不种蝶兰花的后果十分可怕,这也正是蝶兰庄名字的由来。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世界上是没有墨蝶兰的。因为黑色的花朵无法吸引到蜜蜂,这导致了它们之间无法传粉,间接地后代也会越来越少。墨蝶兰第一次在这里出现要追溯到七百多年前。那时候这里还不叫蝶兰庄,至于叫什么名字,老人现在也无从考证,只是含糊地过去了。那时候这里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每家每户都种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百姓其乐融融安居乐业好不快活。
随着这里人口的增多,山上的那几亩田便明显不够使了。大家一方面积极地伐林开垦,一方面出去闯荡,这渐渐分成了两派:开垦山林的安己派和出外闯荡的进取派。大部分的安己派凭靠着自己的双手都能衣食无忧,而大部分的进取派空有一腔豪情,然到了外面也只能给人做苦力,累死累活得到的报仇又很少,生活往往还比不上安己派。
然何事都有例外,进取派中不知怎么忽然出了一位名人,这名人的人名叫做康八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原因是他是家里的老八,他那几个哥哥分别叫康大,康二子康三子等等以此类推,不再赘述。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康八子出门在外毫不埋没自己的这个康八子之名,竟然真的在潮州城中扛起了把子。而且扛地十分之硬,平日里带着兄弟上街收取微薄的保护费,姿势十分之潇洒。但是他收取保护费却不挥霍,也不分赃,而是聚少成多,等到一年后攒的数目够了,便出资开赌场,青楼,据说现在潮州城里的青楼两大巨头——溺红香和桃尘管便是康八子创立的那家青楼的嫡系血脉。因小窥大,足以可见当时的康八子是何等的烜赫。康八子这算是出人头地了,却不忘自己乡亲父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和康八子同为进取派的人员几乎全部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村子里那些安己派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进取派一个个跟着康八子后面吃香的喝辣的甚是眼馋,一些见风使舵地便赶紧跑去康八子那里,希望加入进取派的洪流之中。没想到康八子这人很好说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然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头,却像一颗硕大的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安己派立即转移阵地,积极且决绝地加入到进取派来。康八子虽然担心人满为患,但都是自己的老乡,也只为难的好点头答应,分他们一些事做,实在分不了地就只能安排他们回家待命,康八子扩大产业一旦亟需用人的时候便从这些回家待命的人里面挑选。
一来二去,这村子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唯独剩下一个钉子户,而也正是这钉子户酿成了后来的惨案。
按理说一家钉子户没什么的,可是这家姓杨的钉子户——姓杨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