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姜思宁笑道:“大姐,你这师傅脾气也不算怪异嘛!”
姜沉禾的嘴角便是一抽,心道:二妹,你此时出此言还是为时过早,待到你见到真人再下定论,而那个时候……
咳咳,当然,她不会将此言告知姜思宁。
只是……
她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既然你师傅已然同意,咱们快去拜见吧?”
姜沉禾连忙点头,便引着姜思宁往竹林走,当然,姜思宁同样熟悉此地,许久不来,四下打量了一眼,不禁叹道:“过了这许多年,这里的竹子愈发青翠了,莫非是此处土质的原因?”
姜沉禾便是又是一阵咳嗽,她这个二妹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还欣赏起风景来了,她此刻担忧的心突突直跳,只怕她这二妹说错了什么话,惹的矶阳不喜,再来个什么重伤的,她真是……要哭了!
姜思宁却显然并不知这一点,甚至不知哪里来的好心情,竟然要采了竹林中的野菜清炒。
姜沉禾听的只想捂脸,强压下心中的担忧附和了几句话,姜思宁却明显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不禁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好似魂不守舍一般。”
姜沉禾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二妹,待会儿见了师傅要谨慎说话,我只怕他的脾性……”
而她还未说完,姜思宁就是哈哈一笑道:“大姐,你过虑的,你师傅又不是妖魔鬼怪!”
她这样说着,竟然率先走在前面,这一次她行的快,不到片刻便上了凉亭下的石阶,一抬头便望见矶阳正坐在石桌前品茶。
姜沉禾便是愕然,她来的这些日子,可从未见过矶阳泡茶,难道今日心情好?
不过,她并未深想,便走向近前,对矶阳道:“先生,这便是家妹。”她一边这样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矶阳的表情,生怕他突然恼怒,然而——
谁知道……
“嘎巴——”姜沉禾觉得自己的下巴仿佛掉了。
这矶阳,他竟然笑了,而且是那种温和的笑,这……她见到矶阳所有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见过他这般笑啊……
而他这时候就那么微微抬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姜思宁道:“你便是姜家二小姐?”
简思宁则是被他俊美的容貌震的愣在那儿,不过,她到底是见多识广,定力又好,很快向矶阳施礼道:“公子猜的不错,正是思宁。”
矶阳便笑着点头道:“嗯,姜二小姐请坐。”
姜思宁便也是微微一笑,心道:大姐还说她这师傅脾气怪异,她倒是觉得很是平易近人,而且……
咳咳,怎么生的这么俊呢,不是传言说他相貌丑陋么?难道她听错了?
姜思宁若有所思。
姜沉禾则傻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矶阳就那么轻易的便接纳了姜思宁了,而且此时……
还在为对方倒茶……脸上的笑容也温和至极,“粗茶一杯,二小姐莫要嫌弃才是。”
咳咳……
姜沉禾再次大惊,这态度,是不是太好了点儿呢?
而这时候,姜思宁笑道:“公子客气,能够喝到公子泡的茶,乃是思宁之幸。”
她这样说着,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只觉得入口清香,仿佛新摘下来的竹叶,而待到流入喉中,竟觉一股爽利温润之感,从脚底竟然一直涌到头顶,真是一下子神清气爽啊!
姜思宁不禁赞道:“好茶!”
姜沉禾愕然,她只闻到茶香,却并未喝到茶水,因为矶阳没有给她倒啊,你说这待遇!
不过,她也并未言语,只站在一旁听二人谈话。
接下来,姜思宁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矶阳便谦逊的言说自己只是略通一二,姜思宁大赞其谦虚有风度,才开始正式提问。
本来,姜思宁觉得矶阳的医术再怎么高超,也只是比她大姐高一些,可是,未曾想……她越问越是心惊,越问越是惊喜,因为他发现矶阳简直是太博学了,而且见多识广,每每她问及的地方他往往用一两句话就能够令她豁然开朗。
姜思宁大喜,从温病、疟疾一直问到各种疑难杂症,矶阳竟然没有不能医治的病。
姜思宁听得双眼冒光,简直觉得矶阳的医术可以比肩当世医圣。二人这么一坐,就坐到了日落,姜沉禾站在一旁也是受益匪浅,瞪大眼睛看着矶阳,心中一阵的苦涩,一阵无语。
她同他相处这么多时日,他连医术的毛都没有提到,姜思宁这一请教可好,他简直化身学堂的先生,真是耐心十足,无所不谈……
而直到夕阳西斜,姜沉禾站的腿都酸了,然而,二人还在那儿谈的火热,只把她晾在一边,不……应当说,早就将她遗忘了。
姜沉禾一阵苦笑,便坐了下来,反正他们二人只有彼此,哪里会注意到她?
不过,待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人也终于意识到说的太多了,姜思宁渴得连灌数杯茶水,就当着矶阳的面,毫无世家小姐的仪态,大大咧咧的仿佛乡野村夫。
矶阳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微笑道:“既然二小姐要前往闵县治虐,京华有一物相赠,还望二小姐收下。”
姜思宁大喜,“送我?”
矶阳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从哪来摸出了一墨色的扳指,递给姜思宁道:“此物随身佩戴可以驱邪驱病,可保二小姐安然归来。”
姜思宁听得眼睛发亮,接过扳指一瞧,只见那扳指乃是通体的墨黑色,上面无任何的雕琢,却透露一种神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