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顺着祖逖手指的方向看到在御道两旁的人行道上,布满了来洛阳逃难的灾民。
他们面黄肌瘦目光呆滞,衣彬褴褛,扶老携幼慢慢地向城内蠕动。
他们中大部分是汉人,也夹杂着羌人和氐人,神情漠然,对他们来说,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当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快去,天师道正在城南施粥!还有玉米饼!大家快dian去!听说人人有份!!”
此话一出难民们都匆匆往城南赶去,祖逖看了这些心情沉重。
刘琨看到这里明白了祖逖的意思,他对韵茹说道:“对不起,韵茹姑娘,我们还是不去江月楼了吧,我买几个包子吃怎么样?”
韵茹不知道刘琨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两位大哥,我知道了,你们想省dian钱捐给天师道救济难民!”
祖逖刘琨相视dian头微笑,韵茹说道:“好,我非常赞同,我们现在就去城南捐银子。”
接着韵茹摸了摸身上,苦笑道:“我身上没有银子……”
刘琨说道:“韵茹姑娘,你也是逃难的,捐得哪门子银子,以后我和祖大哥省dian用度多捐一些就行了。”
韵茹不好意思道:“我也想尽份力嘛。”
又问道:“这些难民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哪里有灾情吗?”
祖逖说道:“他们是从关中来的,那里正在打仗,家园都被毁了,所以才到处逃难,并不是什么天灾,而是**,这事还跟刚才威风进城的赵王有关。”
韵茹道:“赵王?”
刘琨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走,我们先去吃包子,再到城南捐银子。”
“好啊。”
此时巳时已过,洛中大街上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更因这里处于皇城南北宫的交界处,所以商铺林立,酒肆青楼众多,斗鸡走狗之声甚嚣尘上,热闹异常。
祖逖三人刚吃过包子,正要去城南,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王发来了!王发来了!”。
顿时百姓都恐避之不及,各自四下逃开,被丢弃的菜蓝子担子竹筐散落一地。
一名公子哥模样的男子手持折扇,一步三摇,颤颤悠悠地走来,脚下象踩了根簧,一付浪荡公子德性。
看上去也就最多二十岁,尖嘴猴腮,贼眉鼠目,头戴一个西瓜小帽,身上着团花锦衫,后面跟了四个儿狼狗一样的家奴,簇拥着他在街市上耀武扬威。
这个王发就是当今贵戚王恺的孙子,是京城有名的恶少之一。
他仗着家世显赫有钱有势,在京城欺男霸女,做事做尽,恶名远播。所以百姓看见他就象躲瘟神一样,王恺就是武帝的舅舅,连官家也要让他几分。
王发立住脚步,贼溜溜的眼睛四下扫动,有个年轻的家奴知道他在找有姿色的姑娘,于是指着远处一个女子道:“少爷,那个挺漂亮的,你看怎么样,我给您叫过来?”
王发一看,用折扇在他头上拍了七八下:“你什么眼神,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本少爷的口味吗!?”
那家奴自讨没趣,摸着脑袋上的两个被敲起的大包不再言语。
这时祖逖他们看到一个女子匆匆朝这边走来,身后背着一个药箱,应该是个出诊的郎中,但见她面相端庄,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脚步轻盈。
她后面跟着一个老者,老者五十多岁,腿脚有dian慢跟不上,朝姑娘说道:“金姑娘慢dian。”
这姑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两条长辫垂在胸前,她朝老者道:“要不告诉我您家在哪,我自己先过去,免得耽误了您家大婶的病情。”
老者道:“我家在上东门大街,你打听陈老二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家了。”
这位姑娘是京城有名的医馆济善堂金牧晨的女儿,名叫金紫燕,原来这位老者的老伴犯了急病,家里又缺钱,一般医馆的先生都不愿意为他出诊,只有到了济善堂,金牧晨二话不说急派女儿前去诊治。金牧晨是洛阳有名的善人,对穷苦的百姓从不收钱。
金紫燕记下老者的话,自己疾向前行,不觉来到五发跟前,王发早就色色地盯着她看很久了,现在美人当前,他一张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金紫燕向右躲开,他就跟向右边,向左边躲开他又跟向左边,嘴里说道:“姑娘请留步。”
让人恶心的是王发还象狗一样用鼻子嗅来嗅去,连喊道:“好香好香。”
金紫燕一脸的厌恶,正色道:“请让开,本姑娘有急诊要出。”
王发呵呵坏笑两声,道:“本少爷现在不舒服,看你是个郎中就先给我瞧瞧吧,要不跟我回家给我把把脉,呜哈哈哈——”说罢一阵狂笑,旁边的四个家奴也跟着笑起来,接着又把金紫燕围在了中间。
那名叫陈老二的老者跟了上来,看金紫燕被围,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发来到老者跟前,:“干什么?打人!”说罢一拳打过去,打在了老者的脸上,老者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在那**。
刚才被打的家奴讨好王发上去又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口里骂道:“老不死的!”
金紫燕含怒道:“你们还有王法吗?!”
王发打开折扇凑到她的脸前,口里喷着臭气,得意地道:“王法?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金紫燕不语,含怒盯着他。
刚才那名家奴再次讨好王发,捂着脑袋对金紫燕说道:“连我家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