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着这些花,不知可有喜爱的?”
皇后突然开口问道,望了众人一眼,复而开口:
“本宫也不知晓你们平日里爱些什么,怕是擅作主张赏了你们,你们不喜。便由着你们自己选吧。喜欢哪个本宫便差人送到你们宫里去。”
听着皇后的话,沈安容一时也有些摸不透了。
皇后见众人都低眉不开口,轻轻笑了笑,
“你们这是做甚,本宫既是叫你们选,你们便选些自己喜欢的便是。何需如此谨慎?”
说完这段话,皇后似是随意的接着开口:
“胡贵嫔,你便先来挑选吧。”
胡采苓站在靠后的位置,不曾想还是被皇后点了出来。
万般无奈,缓缓走上前,向着皇后福了福身才开口:
“嫔妾粗浅,这花儿若放与嫔妾宫中,怕是白白辜负了。倒不如让其他娘娘多选几盆。”
皇后面儿上笑容不变,接了她的话说道:
“胡贵嫔何需如此妄自菲薄,好花儿配美人儿。这怎能算得辜负?你便由着自己的喜好选便是了。”
听着皇后已经把话说到如此份儿上,胡采苓心里明白,自己如若再不选,便是当中拂了皇后的面子。
那到了日后,她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了。
于是又看了那些花儿一眼,胡采苓低眉回道:
“那嫔妾便向皇后娘娘要了那盆月白海棠。”
沈安容看了看胡采苓要的那盆花,跟其他那些比起来,这盆真真儿是最不起眼的了。
想来这胡采苓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
唉,默默叹了口气。沈安容依旧低眉在一旁候着。
“哦?胡贵嫔要那盆月白海棠?本宫倒觉得这盆碧色牡丹更为珍贵些,本想着赐给胡贵嫔,不曾想你竟挑了那海棠。”
胡采苓面色一僵,牡丹?牡丹岂是她敢要的。
皇后娘娘定是已知晓昨夜之事的内幕。今日才这般说。
思虑了一下,胡采苓赶忙开口应道:
“劳皇后娘娘错爱,这碧色牡丹高贵珍稀,嫔妾哪里有幸得之,想来也只有皇后娘娘您与这牡丹是相衬的。”
“原来胡贵嫔竟不爱牡丹,本宫瞧着你往日那发簪上都雕着红金牡丹,还私心以为着,万花中你是最爱牡丹呢。”
林燕婉接过胡采苓的话不轻不重的开口说道。
听着蕙贵妃的话,胡采苓面色一白。
果真,昨夜之事想来已是众所周知。
沈安容倒是有些纳闷,何时蕙贵妃与皇后两人如此和谐了?
皇后娘娘不喜胡贵嫔倒是情理之中,这蕙贵妃,对胡采苓也话里话外的针对,这是倒是为何啊。
突然。沈安容反应过来。
如今后宫之权主要掌握在蕙贵妃手中,她就皇后一个对手。
如若胡贵嫔再爬上去了,那她要面对的就还有太后了。
太后浸染后宫这么多年,岂是她能应付的。
所以,现在两人共同的敌人就是太后。
只是两人又不能对太后怎样,便只能算胡贵嫔倒霉。
是太后侄女又得太后庇佑,毫无疑问的成了个炮灰。
沈安容不禁感叹,即使再无法容忍对方的两人女人,一旦有一个共同敌人,也能瞬间结成盟友。
她真是不知道是该替她们两人高兴呢还是替胡采苓心酸。
皇后瞧着胡采苓半天无话可说,她身后还有一个太后,还不能太过分了。
于是,又开口:
“你既喜欢这盆月白海棠,本宫便差人给你送到倚兰苑去。”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胡采苓有些僵硬的应道。
不再理会她,皇后又瞧了一众人一眼。
身旁的林燕婉此刻却又开了口:
“本宫瞧着。不如让新晋的余才人也来挑上一番。”
沈安容一愣,皇后都已经放过了胡采苓,这蕙贵妃还抓着不放。
不论如何,太后还是稳在寿成宫的,林燕婉此番,是否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不过左右与自己无关,她依旧默默看着。
余嘉卉赶紧走上前福身行了礼。
“嫔妾不敢,嫔妾身份低微。依嫔妾看来,这些花儿都是极好的。倒不若,皇后娘娘与蕙贵妃娘娘赐予嫔妾一盆。”
把头埋的更低了些,余嘉卉不敢抬眼看上首两人的表情。
皇后怕着林燕婉又说出什么来,先一步开了口。土贞讽才。
“既是如此,本宫便把那盆雨后秋菊赐予你。瞧着那鲜艳的颜色,倒也只有你配得上。”
“嫔妾谢过皇后娘娘。”赶紧向皇后道了谢,余嘉卉默默向后退去。
林燕婉嗤笑着看了一眼余嘉卉。
沈安容看着退下去的余嘉卉,倒是比她的主子要有脑子的多。
不过,在这后宫里,光靠脑子,你是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
瞧着这余嘉卉,沈安容感觉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结局。
陆陆续续的,众人也都选了各式的花儿,沈安容毫不犹豫的要了那盆紫玉兰。
看着徐零露有些愤恨的眼神儿,沈安容轻轻一笑,不予理会。
待众人全部选完,单单那盆碧色牡丹剩了下来。
皇后瞧着那盆牡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来。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外面寒气也重了,你们便回去吧。”
一众嫔妃一?拜别了皇后,一个一个的离开御花园。
最后只剩皇后一人,坐在那里,看着那盆碧色牡丹,语气轻扬的吩咐道:
“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