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自己真的反悔了?宁越此人可以不问原因,而太师却是凡事都要弄清究竟,生怕年幼的大王有哪步走错了,也是好心。于是想了想后,周扁答道,“本王只是在想公子渠梁走的竟如此匆匆,连护卫也没带多少。要知他来时可是三百护卫,就算送给王室一百,那还有两百呢,此去秦国,途经韩境和魏境,他如何保得自身安全?”
太师却是一愣,随即便答道,“妄自猜测大王之意,乃是老夫之过也。不过的确如此,但想来公子渠梁定是想君父想的急了,顾不得许多了吧。既然他轻车快马,想来独自走的也快,魏国只怕此时还不知其已先走一步,便是现在知道了,只怕也赶不上了。”
“也对,公子渠梁自理会得,本王自顾不暇,何必替他人操心呢。”
“那是大王仁厚,此乃大周之福。大王劳累了许久,老夫也要将大王之命传下去,便告退了。”说罢太师又转向宁越道,“宁大夫还有事向大王汇报么?”
虽然嬴渠梁已经走了,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但宁越还是想和大王单独说说自己想出的主意,不过既然太师都这么问了,明显便是不欲自己和大王单独呆在一起,如今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说不成,又何必非要惹太师不快呢?于是精明如宁越立即摇了摇头,也向大王告退。
“既如此,本王就不留二位了。方才景监所说之事,就缓几天吧,如今列位家事繁忙,等新年诸事了了再说吧。”
太师忙道一声是后与宁越一同离去。
送走二位重臣后,周扁也起身转回内殿歇息,虽然他也想知道宁越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但太师明显不喜宁越,只得作罢。好在今天也确实累了,也无需即刻知道,就待以后有机会再与宁越私谈吧。
不过周扁的双眼还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西边,那里不知多远之处,或许正有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在拼命的往西边赶。王室的密探还伸不到秦国,虽不知秦侯到底有没有病倒,但嬴渠梁匆忙离去绝对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只是王室不知道罢了。
嬴渠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周扁在心中暗暗说道。
而此时洛阳以西百里之外,正如周扁所料,一辆在洛阳常见的封闭式四轮马车,正绝尘西去,马蹄飞扬,将那马蹄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马车之内,却是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自然便是那匆忙离去的嬴渠梁,正襟而坐,左手却紧紧握着腰间的别剑,彪悍的神情与在洛阳王室之内却是大为不同。
只听嬴渠梁开口道,“此时景监应该见到大王了吧,周室大王当真不会拒绝我们的要求?”
“哥,跟你说了多次了,大王定会守信的。你就放心吧,小妹说的什么时候错过了?”应声的却是一名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龄,就那么随意的盘坐在马车之中,一副惬意的样子。
嬴渠梁却是头皮一麻,“我的小公主,也不知你是在哪儿听的这话,每次你叫我哥,我都浑身不自在。”
“呵呵,可是我喜欢啊,哥!”小女孩却很是高兴,但随即便收敛了笑容,“哥,你将我教你的话说与大王听,他真的没有任何反应吗?”
嬴渠梁忙点了点头,“为兄说了多次,大王的确除了一愣外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如你所料般招我单独询问。”
“唉,那就奇怪了。”小女孩叹了口气,满脸却是与外表极为不相称的成熟。
“其实为兄还奇怪呢,魏国真的就要对我下手么,这可是王城洛阳,他们就如此不顾王室颜面?搞的我多日来都不敢在四方宫内居住,今日又匆匆离去,实为对王室不敬啊!”
“那又如何,魏国自大,早就不将哥你独自出行,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何况在洛阳刺杀,又能挑拨秦国与王室的关系,为何不为之呢?你要相信你手下的黑衣,他们打探的消息不会错的。只是我们独自离开,也不知这一路能否顺利过去。”小女孩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放心吧,我在宜阳留的有人,只要咱们快马加鞭赶到宜阳,便有人护卫了。再沿原路返回,不会有危险的。幸好此次东来,事情都办差不多了,不然公父只怕真要气出病来了。”不过嬴渠梁握住剑柄的手却不由又紧了紧。
兄妹二人随意说着话,马车一路向西,蹄声不绝,很快宜阳就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