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约百里的迅白龙骨,半埋在地里像一座小山。龙身不见半点的皮肉,双目却炯炯有神仿佛活着一般。
伯弈驭使混沌靠近,无忧在后奇道:“师父,这水汪汪的龙眼中,真有可栖身的洞穴?”
伯弈未答,他与巨大龙眼对视,总觉里面包含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分不清是悲苦还是怨憎,却让人身受其感,心情不禁变得低落起来。
伯弈闭目,突然运力,白影翩然如利箭向龙眼疾飞而去。
伯弈自软绵蓬松中穿过,紧接着一声砰的轻响,身体轻巧落下。当伯弈再睁眼时,已站在了一个石壁带着弧度的洞穴之中。
洞里一眼望穿,还算平坦空旷,白色洞壁泛着水润光芒,照亮了整个看似封闭的空间。
能在混沌之地寻得一处安全的所在着实不易,如那日女子说言,这里的确不失为可暂歇的地方。
伯弈确定内里并无危险,便传音无忧唤她进来。
砰砰两声响,得了信儿的无忧坐着青龙、赶着混沌,二兽一人先后脚进得洞来。
混沌一落地,终算得了休息,哪管许多,立时伏地酣睡;青龙自寻角落蹲下,幻成器物养灵。
无忧放眼打量四周,心中生出疑虑,瞧这洞子的样子,莫非是在龙的眼珠里?。
这一认知,使她有些发憷,赶紧靠近伯弈道:“师父,难道我们真要宿在这里?”
伯弈见她一副惶恐模样,知她害怕。想着无忧一直无忧无虑,下得山却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亏欠,情绪低落,轻言说道:“自你跟着我,总是累你万般不好。混沌之地原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若让混沌带着你,去冥……。”
无忧听他上句,已知他在做何念想。她心中刺痛,扑上去踮脚捂住了他的嘴,口中不依不饶地道:“师父若再起念让忧儿自去,忧儿就,就……。”
说到一半,却着急顿住,就什么呢,连想说句威胁他的话都不敢不舍,就怕一语成谶。
无忧这一想,更觉委屈不已,鼻子发酸,眼中发涩,一双大眼立时蓄起泪来。
伯弈心下动容,展臂将她揽住,柔声哄道:“从今后,只有忧儿不要为师,不能为师不要忧儿,这般可好?”
无忧未料清冷的师父说起情话逗人竟会这般厉害,真被他哄得开心,霎时间便破涕为笑。
无忧娇嗔地看他一眼,娇滴滴地道:“师父的话儿我可记下了。不过,你就别想我会离你赶你,今生今世无论化魂化鬼,忧儿都要跟着你缠着你,缠到你我二人都化了齑粉、化了灰飞。”
伯弈浅浅一笑,凤眸里深情万千。他将手臂收紧,下巴摩挲着无忧黑亮的秀发,再出口时,柔柔地一字:“好。”
于是这般,温情蜜意的师徒二人就暂宿了下来逃宫弃嫡(中部)。123言情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为了减少无忧的恐惧,伯弈在此地使了障眼法,将龙珠内的模样变幻了一番,先是幻出一栋三间的白色木屋,又在屋子两边变出了一片小小的木林。
无忧见着甚好,又弄出些并不艳丽的小黄花陪衬屋前,挂上一卷水晶未挂的珠帘。
只是花非真物没有香气,帘乃虚幻不得清音。
好在龙珠里时时会有凉风吹过,一应做好,倒也像模像样。先勿论事实如何,这般瞧来已然是个惬意的居所。
自那日起,师徒二人过了一段难得的闲散生活。
在龙珠里,日子很是简单,却又那么的幸福。
伯弈早晚指点无忧修习,上午会在林子里散步,下午或静心看书或摆弄棋盘或闭目假寐。
无忧白天练功,时不时用法术变些吃食看着解馋,变些小玩艺解闷,得空便寻机调戏下师父。
只要有伯弈在,无忧很容易满足,所以这样的日子并无不好,只是她心中总有愁绪萦绕,不知是受那龙珠的影响,还是她怀揣的隐忧。
师徒二人时有亲密,或是一个润湿而让人心跳的吻,或是一个绵长而使人温暖的拥抱,让无忧一天一天更添了几分媚色。。
只是,无论二人多么动情,伯弈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伯奕的定力让无忧很是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而那个与伯弈约好的女人却一直未曾出现。伯弈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没再提起,但无忧知道,他等得很是焦急。
他在小林里踱步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便开始寻找借口外出,每次外出回来,他会给无忧带上一颗漂亮的小石。
他用法术将小石磨得圆润亮泽,刻上许多鲜活的纹理,鱼纹、虎纹、豹纹一应等等。
对伯弈的小心思,无忧很是喜欢,将那些小石当做珍宝收藏在乾坤环里,每每笑说,待集齐一堆的石珠儿,便要将它们串成一顶凤冠。
伯弈听得凤目发亮,他总是笑着说好,一扫阴霾的模样俊美得让无忧错不开眼。
当无忧有十六颗花纹各异的珠子时,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
那日,伯弈巳时刚到,便驭着青龙出了门。无忧站在木屋前,目送他离开,心中暗道,今儿比昨日又早了一刻。
无忧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却发现在伯弈出去的地方,默然地站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得极丑,一张巴掌大的脸却纵横满布了一道道长长的黑疤。那些疤痕几乎覆盖了她的一脸。
她似浑然未觉自己的难看,款款向无忧走来,举止形态仍带着绝世的风雅。
无忧没有问她是谁,她必然就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