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教授说得对,既然她答应了陪他下棋,那么认真下棋才是对他的尊重。只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渐渐让她没法专心去做这些事情了。
但,一向慈爱的e教授,却在这件事情上变得有些固执了,“ao,你已经答应了我的事情,难道可以出尔反尔吗?”
许安然只能沉默不语。
“ao,我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调整好自己。”e教授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起了身去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许安然坐在原地,看着黑白相间的期盼以及一颗颗透明精致的棋子,双手不由得攥在了一起。
*
律氏。
简诺恭敬地敲门而入,朝着律凌辰微微欠身,“king,我们的人去找了姚瑶,但她闭口不说。”
似是预料之中的,律凌辰的神情并没有多大起伏,手上依然拿着报纸,淡淡地说:“她要是逢人就说,那才有鬼。”
“宋氏、沈氏以及沈芳娇、宋辰亦,连带着沈东驰、沈家夫妇的住宅都被媒体刨了出来围堵,但,姚瑶的家楼下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这……”简诺一边汇报情况,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他更大的疑问却是,这场舆论似乎并没有涉及到律氏的声誉又或是把许安然扯了进去,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律凌辰会这样上心。
“两种可能。”律凌辰不假思索,“要么,记者还没有找到她的住址。要么,有人暗中做了防卫。”
记者何其强大,姚瑶不过是一个小康家庭的女孩子,也不是上海本地人,孤身一人在某小区租下了一间单人公寓,按理来说,舆论爆出了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如果记者想要找,不可能找不到。
“沈芳娇给姚瑶买的那套房子在郊区,倒是被记者抓到了不少。但那间房子空无一人,记者们都只拍了个房子的外观回来。”
娱乐新闻上报导了,律凌辰翻了一下报纸便能看得清楚,只是那标题着实地令人心里不舒服,他只扫了一眼,便将报纸合上,问:“现在市场的情况怎么样?”
今天是周五,周一是股市开盘的日子。
按照这个架势,如果宋辰亦和沈东驰处理不当,宋氏和沈氏的股市必然要下跌,有人跌就有人涨,那么到时候,他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沈氏和宋氏的市场都出现了摇摆的趋势。”
“宁氏那边的动静呢?”
“我们派人跟了宁长渊的行踪,但被他发现并甩开了,于是我们的人就去了宁氏蹲点,发现昨天一天,宁长渊有很长的时间不在公司里。”
提及宁长渊,律凌辰的眉心微不可见地紧了紧,下颌微绷,沉默了片刻便道:“让江心那边盯紧点,别出了差错。一旦有不利于我们的消息放出,立马扼杀在摇篮之中。”
*
入夜。
已是年底,天气寒凉,到了晚上,外面的空气更是冷得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冻成冰块似的。
至少,在许安然眼中是这样。
她开了暖气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曾去,脑中还盘桓着下午时下棋,e教授跟她说的话。
只有简短的五个字:落子勿言悔。
下棋的整个过程,e教授都不曾开口说话,而她,在被教训了之后自然也不敢走神。三分钟之后,她逼迫着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硬是将自己所有的战术都用光了,方才险胜了e教授。
棋局结束,她心中竟如有一块磐石重落,取而代之的是胜利的喜悦。但瞥见了e教授慈爱的目光之后,她才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
然后,全程都未说过一语的e教授用中文说了那五个字:落子勿言悔。
许安然似懂非懂,e教授却也未多加解释,大有一副让她自己参悟的架势。
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许安然调暗了房间的灯光准备上床睡觉,然而,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门口的剪影,心便漏了一拍,而后,是隐隐的疼。
她刚刚竟然那样出神,连他开门进来都不曾察觉到吗?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习惯性地去他的房间睡觉,而他,也不再同以往一样在她不曾注意到他的时候,从背后轻轻揽她入怀。
目光灼灼,她感受到了。
但她低着头,咬着唇,不曾抬头也不曾动,安静地站在床边,只有垂在两侧的小手不安地攥在了一起。
良久后,律凌辰终于迈开了步子向她走来,二话不说地就将她揽入了怀中。
那一瞬间,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还有她曾那样贪恋的温度,一下子便让她红了眼眶。
“然然,你怎么对我陌生了?”律凌辰低低地在她耳边问了这个问题,这个,似乎压抑了很久的问题。
陌生了吗?没有。
他的模样,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底。她怎么会对他陌生呢?
但是,却疏离了。
自从圣诞节之后,他们的关系,就疏离了。
没有等到许安然的回答,律凌辰也不再问,只收紧了双臂,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许安然的手,也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料。
“原谅他吧。”律凌辰忽然说。
犹如一记响雷在耳边炸开,许安然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嘴唇微张,却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轻将她的鬓发别到耳后,律凌辰轻叹:“然然,原谅他吧,e教授说得没错,这个世上,你最不该恨的人便是你的父亲。”
没来得及思考他是如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