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仗着薛仁贵和安和两人超卓的身手,再加上长孙润、房遗爱一帮人的锐气,还能与对方较量一番,双方争来抢去,一只朱球只在中线一带徘徊,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半柱香时间,对方的人马完全撒开,朱球传递的区域越来越大,安和和薛仁贵就有些独木难支了。仅凭他们两人,难免左支右绌,而对方整体实力远高于侍卫队,其他球员只能跟在对方马屁股后面吃土。
比分开始拉开了,一比零,二比零,三比零……
当比赛进行到第四节时,安和断了对方一个犀利的进攻球,立即把它传给了正策马回援的薛仁贵,薛仁贵马上拨转马头,向对方球门猛攻,安和也立即拍马冲上前去以为策应。
回鹘的几名后卫纷纷闯上来拦截,薛仁贵一连突破两道防线正感后力不继时飞快地一瞥,见安和已从边线插上,就想传球给他。他刚刚一动,对方球员就发觉了他的意图,两个吐蕃球员突然斜刺里插上来。
他们马速极快,冲到薛仁贵身前时好象已止不住战马的冲锋,三匹战马希聿聿一声嘶鸣,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那两个回鹘人的臂肘就像两柄大铁锤,重重地撞在了薛仁贵的肋下。
薛仁贵到底经验丰富,两人一靠近,他就发觉不妙,当下深吸一口气,胸腹部的肌肉登时收缩起来,绷紧如铁,只听“嗵嗵”两声闷响,薛仁贵身形急晃了两晃,竟然不曾跌下马去。
那两个回鹘人在马背上挺直了身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们这一撞,若是个普通人,两侧肋骨早被撞断了,眼前这个唐人大汉居然浑若无事。
这个小动作,虽然籍奔马为掩饰,并且碰撞时袍袂飞扬,但是并不能瞒住场上的其他人,弘一、弘六两人虽然球技比起这些回鹘人相形见绌,可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薛仁贵带球前冲,安和边线策应,回鹘人全线回防时,他们业已抢到了薛仁贵身边。
两个回鹘人的小动作被他们看在眼里,两人登时勃然大怒,长孙润破口大骂道:
“****娘的,你们这些忘八玩阴的!”
下面观看回鹘人也都叫起来,两边对骂不休,比赛被迫终止。奈何对方一口咬定是奔马止不住撞上去的,这时的击鞠比赛又没有太严格的规定,实也拿对方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把这一节比赛作废,换了信香,由唱筹官重新掷球开始。
安和关切地道:
“薛大哥,你怎么样?”
薛仁贵深深地吸了口气,肋下隐隐作痛,他摇了摇头道:
“不碍事的,还能比下去!”
安和道:“好!兄弟们,上马!”
长孙润向别外向个球员招招手,目中露出凶光,几个人心领神会,一个个紧绷面皮,杀气腾腾地上了马。回鹘人把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人重重地呸了口唾沫,以示不屑。
比赛重新开始后,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
长孙润咬牙切齿,提马前冲,离着那朱球还有两丈多远的距离,就高高挥起了手中的球杖,气沉丹田,一声大呼:“呔!”
“呼!”地一下,长孙润假惺惺做出一副直取朱球的姿势,手中球杖用力劈下,迎面一个刚刚提马绕过来的回鹘大汉急急闪避,一个镫里藏身,球杖呼啸而过,把他的帽子刮飞了,头顶擦破了一块皮,鲜血哗啦一下,登时糊了一脸。
“他娘的,你不长眼睛么?”
几个回鹘大汉破口大骂,长孙润高声回骂:“去你娘的,老子打的是球,谁晓得那头瞎驴往老子球杖上撞!”
这边一动手,那边也冒出了火气,房遗爱刚刚抢到朱球前面,对方一名球员就一杖击来,球杖划了一条弧线,不曾击中那枚红球,却一杖击在房遗爱小腿膑骨上,球杖咔嚓一声折了。
房遗爱惨叫一声,滚鞍落马,抱着小腿哀嚎起来。
医士匆匆赶上来,略一检查,宣布,房遗爱小腿骨折,匆匆使两名士兵把他抬下去了。场上一打出火气,场下的观众也闹开了。一开始知道皇帝在场,大头兵们还知道约束自己,待见场上打作一团,血气一冲,哪还顾及许多,许多人便拢着嘴巴破口大骂起来:
“狗鼠辈,好生下作!”
“猪狗不如的鬼夜叉!”
“啖狗肠的回鹘奴!”
这儿是大唐的地方,在场观看比赛的观众九成以上是大唐官兵,不用问,这都是大唐官兵在骂回鹘人,一时间,大唐国骂此起彼伏,皇后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李小九,李小九安然坐在绳床上,神色不变,望着赛场,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安闲的笑意。
后面第三排,几位回鹘的使节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肥大的身躯,只当没有听到那潮水般的怒骂声。房遗爱被抬下去了,此时一个人站了起来,高声叫道:
“我,我上!”
安和瞟了一眼,这人竟然是尉迟循寂,这家伙曾经与安和一起在司农寺草场玩过马球,安和知道他的球艺还行,虽说不及自己与薛仁贵和长孙润,但比房遗爱来还略胜一筹,虽然他一直肯求薛仁贵让他参加,只是他不是宫中侍卫的身份,又不像安和有一身出神入化的球艺,所以薛仁贵就没答应。
尉迟循寂私下里把薛仁贵老婆问候了无数遍,虽然没有参加球队,尉迟循寂还是早早就换上打马球的服装了。
唐人都想着侍卫队多进球,可这小子不怀好意地诅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