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行至山下,发现身在一个偏僻的山坳内,前面是一大片荒草杂树。江清流走在王槿前面替她清理两边的锋利茅草和刺木,渐渐行至开阔处,便已能听得人语阵阵。原来前面不远便是瘦西湖著名的五亭桥了,风景优美,游人甚多。他们行入湖岸边的树林里,又不动声色地混进了人群,随着人流上了桥。
此时正值五亭桥景观最美的时节之一,五座挺拔秀丽的风亭就像五朵冉冉出水的莲花,黄瓦朱柱,配以白色栏杆,亭内彩绘藻井,富丽堂皇。即便王槿已经来过数次,依旧被其极富特色的设计吸引。她和江清流在亭内略略驻足,观赏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下了桥。
“这里到九曲胡同若是走路还要好一会,不如我去租辆马车过来吧。”江清流道。
王槿点头道:“恩,那就有劳江公子了。”
江清流微微一笑,便向前面一处马车聚集之地行去。
王槿站在路边等他,看着往来的人群有些发呆,突听得一道饱含惊喜的声音喊道:“王姑娘!”
秦子明几步窜到王槿身边,上下打量她,惊喜地道:“王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出去了那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王槿之前听江清流说秦子明为了找她甚是着急,还要顾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因此对他也很感激。她满含歉意地道:“我没事,只是我一时着急没把话说清楚,倒是害秦大哥这样担心,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嗨,你人没事就好。对了,我家公子应该派了好多人出来寻姑娘,姑娘可曾遇到?”秦子明问道。
“是吗?江公子还派了其他人出来寻我?”王槿奇道,那怎么他还亲自出来?“不过我遇到的便是你家公子,喏,他在那租马车呢!”
“啊?是公子寻到的你?”秦子明惊讶道,顺着王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清流正和几个车夫说着话。他暗自嘀咕道:公子怎么自己跑出来找王姑娘了?
他这边和王槿说着话,不远处一辆精致马车中,一个丫鬟正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姐,那秦小哥好像遇到了熟人,正在路边说话呢!”丫鬟对坐在一旁的陈惠兰道。
“哦?他不是说刚到扬州不久么,这就有熟人了?”陈惠兰语带微讽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人是不是那日在酒楼的公子?”
那丫鬟又仔细看了一眼,肯定地道:“不是,那人瞧着年纪还要更小些,样貌也对不上呢。”
陈惠兰听了狠狠揪了一把手里的帕子,恨恨道:“这厮今日诳了我一顿宴席也就罢了,偏偏嘴里更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一直跟我打马虎眼,竟连他家公子姓什么都不肯说!哼,小莲,你让车夫给我跟紧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瞒到什么时候!”
小莲应声,掀了车帘刚要叮嘱那车夫几句,却正好看到江清流从前面走过去,她又惊又喜,急忙退回车厢激动地对陈惠兰道:“小姐,我瞧见他啦,他就在这儿!”
陈惠兰皱皱眉,刚想呵斥她说话这般没头没脑的,到底看见谁了,又一下反应了过来,惊喜道:“真的,在哪?快,快带我过去!”
小莲又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对陈惠兰道:“他正和那秦小哥在一块呢,就在前面!”
陈惠兰也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了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她转头对小莲道:“走,咱们下车吧。那公子不来见我,我便亲自去见他好了。”说着将帷帽戴好,下了马车。
小莲跟在她身后,心里却很不解“这公子什么来头,以小姐这样的身份,还要如此屈尊降贵才能见到?”
江清流和赶车的谈好就立刻回转去找王槿,却看到秦子明也在。他简单描述了下找到王槿的经过,隐去了很多关键部分,只说在听风楼遇上的。秦子明对他的话自然毫不怀疑,只连声道巧,一旁的王槿心虚之余更对江清流的善解人意生出感激。他们略作交谈后,江清流道:“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迟,王姑娘,马车租好了,咱们上车吧。”
王槿点头答应,正欲跟他离开,却听得一道柔美的声音道:“今日真是巧,没想到在这又碰到秦小哥了。”
他三人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了套湘妃色罗裙,戴了白纱帷帽的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一旁,面朝着秦子明说话,身边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丫鬟。那姑娘见他三人回头,似是才发现这二人一般,手脚略显局促地摆了摆,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二位是秦小哥的朋友吗?咦,这位不是秦小哥家的公子吗?没想到还能再见。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在下姓江。”
“江公子。”陈惠兰朝江清流微微福了福身,称呼道。又面朝王槿问道:“那这位是…?”心想这小兄弟怎么生的这般肤白唇红,竟似个女子?
秦子明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王小弟,我和公子刚来扬州时结识的朋友。”
王槿听他这样介绍,便也配合地朝陈惠兰一拱手道:“姑娘好,在下王槿(景)。”嘿嘿,扮男装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陈惠兰见她举止大方,声音也不似女子般细幼,当下只以为他不过男生女相罢了,便也朝他福了福,又听见一旁秦子明疑惑道:“陈小姐怎么会在此处,出门时我瞧着您的马车是往东边去了的。”
她心中冷哼,声音里却带了笑意道:“我从观雨阁出来后本打算回府的,只是听我那丫鬟提起好久没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