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
无边无际的骇骨之气蔓延在整个天边。
墨黑色的夜划开了一道口子。
朦胧半圆的月悬挂之上。
一只乌黑的乌鸦飞过,黑漆漆的翅膀划过月儿。
乌云遮盖。
远远望去,恍若乌鸦叼走了半块月儿。
灵堂。
守灵的人早已退下去歇息。
子时的夜最能招鬼。
风铃泛着‘叮当,叮当’的声音。
白色的灵布如穿着白色裙子的女鬼吊在房梁上。
飘啊,荡啊。
“出来吧。”杜千落眼圈红似兔子,声音悲呛,白色的灵布扎在腰上显得是那么的滑稽。
灵柩后。
鬼魅轻风的步子缓缓迈出。
他一袭黑色的夜行衣,那双眼睛嗜血,狠戾,声音粗噶的变了原声儿,他瞪着杜千落:“废物,挑拨离间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用不好,你还干点什么!”
“是那琉璃太狡猾。”杜千落不甘心的说。
‘啪’的一声脆响。
那神秘的黑衣人一个耳光甩在了杜千落的脸上。
杜千落捂住脸,却不敢还手,只好垂着头憋着气。
“我说没说过,在我面前不准说半句琉璃的坏话。”黑衣人冷酷的道。
“我知道了,下次不说了。”杜千落心存怨恨,为何所有人都要围着琉璃转。
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她还有什么。
“愚蠢,好好的一次机会被你糟蹋了。”黑衣人故意与杜千落在琉璃的窗咎前上演了那样一出计谋,为的就是让琉璃和白瑾泽产生矛盾,逐渐的分开。
这样,他就可以得到琉璃了。
杜千落不语,看了一眼黑衣人,有些害怕:“你武功高强,为何不直接带走琉璃,还要白白的费事。”
听及。
黑衣人看了杜千落一眼,眯了眯眸子:“琉璃性子倔强,直接带她走并非不可以,只是她定会不吃不喝,折磨自己,甚至逃走自杀,我不想伤害琉璃,我要先让她对白瑾泽死心,然后在心甘情愿的跟我走,我要让她知道,天下,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杜千落在心里冷笑。
又是一个痴情的人儿。
“近水楼台先得月。”杜千落凑近他,看不穿他的眼睛:“你过去没得到她,就敢保证现在能得到她?”
黑衣人有些不悦,一把掐住杜千落的脖子:“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帮你得到白瑾泽,毁掉南宫逍遥,你帮我得到琉璃。”
杜千落知道他是一个练就邪功走火入魔的魔鬼。
他的功夫太过强大,想来是吃了那药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想要成功,就要踏险。
和他合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谓,各取谋利。
看着她有些懦了,黑衣人满意的松开她:“你可以为难她,但不许伤害她,明白?”
“是。”杜千落道,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那次他们守灵,你与他们近距离接触过,南宫逍遥也特意查过你,白大哥会不会认出你来。”
黑衣人胸有成竹的笑:“不会的。”
“那就好。”杜千落道。
望着乌云,望着倾盆大雨,望着月儿。
黑衣人的眼底涌了一抹迅速隐藏的悲呛:“过几日,他们就要回宫了,他们大喜的日子也要到了。”
杜千落无力的靠在灵柩上。
“给你一个任务!”黑衣人道。
杜千落急忙挺直腰板儿:“请说。”
“他们大喜之日那天,我不准白瑾泽碰琉璃!我不准!”黑衣人握成了拳头砸在灵柩上。
杜千落跪下:“是。”
“你最好做到。”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
消失的无影无踪。
橘色的烛光溢满了整个屋子。
长塌下。
琉璃呲牙咧嘴的‘哎呦,哎呦’着。
若说淡然,当属老白。
虽睁着眼睛就是不转身。
琉璃看他不搭腔,干脆捧着脚丫委屈起来:“你赌气,把衣裳丢到地上,我咧,你想我了没,哼,那针都扎到我的脚了,都出血了,好痛啊,好痛啊。”
她捧着脚丫子哀嚎。
装的可真像,白瑾泽想。
长指指腹间捏着那根银针,在心里暗暗的笑,他怎会把针也撇下去,他那般心疼琉璃,早就把银针藏起来了。
小东西,苦肉计都使不明白。
一个人唱独角戏。
琉璃哀叹:“我去找南宫逍遥。”
“你敢。”长塌上的白瑾泽终于按耐不住出声儿了,翻过身子,凉凉的看着她:“敢迈出去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不用打了,我的脚出血了,只能爬着出去了。”琉璃急忙将脚丫子窝在后面,不让白瑾泽看到真相,想着要不要一个狠心抠破皮弄点血出来交差呢。
白瑾泽也将银针藏在身后,单身杵着下颌,将完美的侧颜展露无疑,那双清濯如潭水的眸子一眯,如猫儿似的:“当真出血了?”
琉璃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那样嘎巴溜脆的点了个头:“出……了。”
“瞧瞧你。”琉璃不敢直视他那双能将人戳穿的浅眸:“大义灭亲,丧尽天良,我的小命儿早晚毁在你的手里。”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有个缺点。”白瑾泽淡定的指出来。
琉璃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摇头。
身子长有好处,手臂长也有好处。
白瑾泽伸长了手臂,化身成长臂猿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