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那一命可不是白救的。
在宫中,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一个人情许能救你的命。
太监总管望着天儿,笑了笑,迅速在附在白瑾泽耳畔:“白学士,缅甸王子……来京城了。”
“……”白瑾泽惊愕不已。
话,止于此。
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凝望着太监总管的背影愈发的远,白瑾泽的眉头也蹙的愈发的深。
“怎么了?瑾泽。”
“缅甸王子在京城。”
琉璃踉跄的步子站不稳。
*
春雨下的非同凡响,下的仪态万千。
一颗颗断了线的珠子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迎来送往。
起初的小公公否则送,这回也负责接。
匆匆的收拾了包袱,当天往宫中赶。
算来算去,他们在陵园不过十日有余。
来时,胆战心惊。
走时,心惊胆战。
窝在马车内,听着马车外淅淅沥沥的雨,琉璃忐忑极了。
缅甸王子为何回京城?
是不是为了和亲一事?
若是……
想着想着满脑的烦忧,如同蚕吐丝一般。
那小太监也不敢吱声。
就跟嘴上上了封条似的。
不过,从他面如死灰的脸上白瑾泽能感觉到这事儿有些严重!
珠帘寂寂,水空流痕。
当高高的宫墙遮住了漫天的阳光时,琉璃知道她再次回来了。
每每回到宫中都是另一番景象。
潦倒,谣言。
这回愈是,鄙夷的眼光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琉璃的身上扫荡来扫荡去。
落到白瑾泽脸上时,又讪讪的缩了回去。
就白瑾泽那双寒若冰霜的眼神,一个扫射谁敢不倒地跪下喊饶命!
“四格格,白学士,皇上和皇后在乾清宫等着你们呢。”半天吭不出来一个屁的小太监终于说话了。
一路上,一句话不说。
现在,跟背书本似的说了句特官方的话。
引领着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清清冷冷。
琉璃打了个寒颤。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白瑾泽沉声在她耳畔道。
得。
琉璃起初还真信了。
可当她迈进去那一瞬间才发现,天已经塌下来了。
两个人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几不可闻的叹气。
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皇上和皇后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龙凤椅上。
一张脸铁青,一张脸全黑了。
事儿,小不了。
“微臣(琉璃)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三鼎香炉若僵尸似的伫立在那里。
十孔冒烟。
恍若一个个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他们吞到腹中。
龙掌震天。
‘砰’的一声。
皇上宽厚的手掌拍在了龙椅的把手上,力道够大,将龙椅上的龙头眼珠都震掉了。
啪啦啦。
清脆的珠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太监总管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珠子,跪在地上爬了过去将珠子捡起来捧在手心里,爬了回来又将那龙眼珠子塞了进去。
一个龙怎能没龙眼呢。
多不吉利。
“白瑾泽!瞧瞧你干的好事!”老皇上似乎老了许多,那双浑浊的眸子有点像死鱼眼,但还是精神的吓人。
吼。
吼也让他不能为之动容。
他白瑾泽不是吓大的。
挺直腰板儿,如屹立在土里深深扎根的小白杨,谁也拔不动他。
“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他的确不知。
脑子里过着一遍一遍的事儿。
缅甸王子的事儿全都是由千落一手操控的。
会出什么问题?
一张白色的卷轴从天而降,哗啦一下子甩在白瑾泽的头上。
他闪开了。
不想划破自己的脸。
展开卷轴,一字一字如一群群小蚂蚁似的在他的眼前跑过。
缅甸王的上信!
好家伙。
反咬一口!
“白瑾泽!”现在开口的是皇后,威严如凤,眼睛喷火,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你真是给朝廷丢人,给大清丢人,给皇上丢人!什么缅甸王子主动退婚,什么缅甸王子嫌琉璃八字不合,通通都是谎话!那日,缅甸王子和四格格在和亲的路上,你就带着人去闹了,拦下了和亲的队伍,还威胁了缅甸王子,让缅甸王子将琉璃放回来,并将所有的错都让他们承担!”
事情败露了。
“微臣没有。”白瑾泽自然不能承认,他要先找千落弄清楚这些事情。
“没有?”皇后忽地扔出来一只五彩羽毛的短箭:“这个你总该认识吧,这个就是当初你们的信物,缅甸王子说你用毒药和性命来要挟他,他在不得已之下才缴械投降的。”
这只五彩羽毛短箭是千落的。
白瑾泽认得。
毒药,呵。
缅甸王真是老歼巨猾。
不敢承认缅甸王子是吸食鸦.片,就把鸦.片换成了毒药,说自己是被要挟了。
现在他们倒打一耙。
但,白瑾泽也不能将缅甸王子的老底儿全盘托出。
想想,贩卖鸦.片罪名更大。
玉石俱焚,得不偿失。
想来,缅甸王掐住了这个缺点。
“微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望皇上恩准。”白瑾泽不能解释一字一句,只好祈求皇上给他一个机会。
就算是一个犯人到了午门也有反驳的机会不是。
“皇上,白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