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女比起苏廿娘、万春奴甚至周燕奴来,可就差了太多,黄杰自然不会被她晃话了眼儿,便咧嘴一笑道:“说得是!那黑风寨的强梁若不在坡上营生,又怎会留的住这多客商在此处吃酒打尖,照顾了你的营生。”
那女子吃吃一笑,便也自来熟的走了过来,眼睛先在黄杰身上扫了一扫,又瞧了瞧桌上竹筒小盏,竟也大胆的笑道:“客官这汤水,远远便闻着了气味,可能与小女子也吃上一盏?”
说完竟见她从自己袖中摸出了一支白瓷小盏来,大大方方摆在了桌上,伸出一双白白嫩嫩的芊芊玉手径直捉了竹筒来倒,宋德也是摇头笑道:“贵客不知,这位乃是坡下徐家店的徐七娘子,平日里除了伶牙俐齿和一身拳脚功夫了得,倒也整治得一手好菜,最善鱼脍三味。”
说话间,这徐七娘竟也连喝了两盏,正瞪眼准备将那竹筒打横倒出第三盏时,黄杰便也笑道:“俺这汤虽好,可是一盏解渴,两盏消暑,三盏可要伤了脾胃啊!”
徐七娘抿嘴一笑,却是快手将那第三盏喝了,这才哈出一口凉气道:“好汤!七娘谢过客官赏赐!听客官要问黑风寨强梁之事,不如就让七娘来与客官说道如何?”
黄杰哈哈一笑,道:“且道来,若说得好,俺这一伙便在你家酒店打尖,少不了打赏。”
那徐七娘闻言又是咯咯一笑,便也旋身带着一股香风来到黄杰身边,装模作样的做了个蹲身万福的礼儿。故意抖动着胸前的白沟儿,眉眼儿带魅的笑道:“七娘先谢过客官的赏儿!”
只是白沟带起了肉浪。引得黄杰和宋德都是不自觉斜了眼,黄杰还好自家娘子的白沟怎说也是见得多了。并不为奇,倒是那宋德眼珠子都快被勾得突出来了。
徐七娘也不介yi,盈盈起了身子后,便也道:“要说黑风寨的强梁,七娘也是好奇,客官这般下来,莫非不曾在坡上遇着什么?”
黄杰便道:“自然不曾遇着什么,只是上坡时突然听到三声号炮响动,就见坡上疏林里的飞鸟惊腾。而后便一路无阻,顺顺当当便下来了,结果见了路边这多人马,便才停下询问。”
说话间,黄杰倒也仔细观察徐七娘面色,见她眼珠儿乱转,自然知机不提,只所徐七娘听后便也皱眉道:“这便奇怪了,黑风寨的强梁。往日行事之前竖旗,事完便取旗行路……罢了!要说这黑风寨,平日里一不曾打家劫舍、二不曾欺良霸善,只是占了这十字坡受些买路钱。纵有行劫也多是取了财货不伤性命。与坡下各家酒店茶寮,也只是收了利钱便不相扰,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贼人。”
黄杰便也问:“那……这黑风寨里的人。平日可又曾干过修桥补路、锄强扶弱、救济良善、除暴安良的事情?”
“这……”徐七娘一下被问得呆住,黄杰便笑她道:“如何?是想不出?还是太多了不知先说哪件?”
徐七娘眼珠儿一转。便道:“要说除暴安良、锄强扶弱之事,倒也有那么一件。前些年汉川县里有个周老倌,因为欠了城中一个大户的滚钱儿债(赌场高利贷),被生生逼死,那大户还强抢了周老倌家的小娘子入了城中的妓寨要她卖笑还债,黑风寨里的好汉知了此事便夜入汉川城,将那大户灭了满门……”
黄杰却是做惊悚模yang道:“这欠债还钱,父债女偿倒也没错,且还是滚钱儿债,这也不冤啊!却要灭人满门?莫不是,其实是冲着那大户家财去的?到是说说,这黑风寨的好汉将那大户灭门后,可曾救了周老倌家的小娘子走脱了,还把大户家劫来的钱财分与了她,要她从此远走高飞?”
徐七娘听了瞪眼,当即语塞,宋德却是抚掌笑道:“说来此事在下也是知道,贵客说来不错,黑风寨的人本就是冲着那大户家财去的,那周老倌家的小娘子哪里走脱,听说案发后妓寨怕惹祸事,将她卖去了下江……嘶!似乎好像就是卖到了黄州,在下恍惚听过传言,说是那周小娘子还成了黄州青楼里的头牌娘子!”
黄杰眉毛突然打结了,便也压着声音道:“说来……俺黄州的青楼留仙居里,倒也真有个姓周的头牌,唤作周燕奴,莫非是她?”
宋德想了想,便拍手道:“是了!正该是她!那大户被灭门一事闹得甚大,听说为此对那黑风寨的贼首王虎下了六路海捕,该不会错了!”
“砰”一声,黄杰一掌拍在桌上,直接将折叠桌给拍了个粉碎,便听他爆喝一声:“花大郎何在,还不拿下了!”
跟着就听“锵锒”几声,四把明晃晃的刀剑便呈井字一般架在了毫无防备的徐七娘雪白颈脖之上,更见花容使了匕首在她腰后腿侧一划,便也从她身上跌落了三付皮匣,匣中自然都是蓝汪汪喂了毒的飞刀。
跟着就听“嘀嘀嘀”三声鸣镝,随黄杰下来的三十余人全都取了组合弓在手,便在道中组成偃月箭阵,孙固更在马车上竖起了黄杰的两杆官旗,大声喝道:“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御敕官道使驾前,所有人速速弃了兵刃束手,妄动者杀无赦!”
也在兵刃架了徐七娘颈脖,箭阵组成,孙固竖旗喊话的同时,三家店中也是奔出了二、三十个手持兵刃的汉子婆娘,都做杀气腾腾的模yang,顿时惊得道旁两排商都傻了眼,呆呆的不敢乱动!
几乎就是瞬间,双方就从嬉笑叙话转成了一个剑拔弩张的局面,那徐七娘原本以为激动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