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再来一坛!”此人正是酒仙杜康年,说着忙解下腰间葫芦,递了去,道:“满上,满上。”
楼氏兄弟自然也听过桃剑二仙的名号,见他刚才这一拍,已然惊魂未定,想不到这小小的驿站竟是如此藏龙卧虎。二人提起武器气势汹汹,却又不敢前去招惹,就此作罢又太显窝囊,真是左右为难。片刻,楼庆文道:“大哥,我去解个手。”
“嗯,为兄也正有此意。”楼庆雄道,说罢提着偌大的圆锤跟着去解手。
二人刚出去,迎面来了两个和尚,一个慈眉善目,身披袈裟,胸挂佛珠,脚踏一双罗汉鞋,俨然一个得道高僧。其身后则是一个举止乖张,肥头大耳的和尚。杜康年一见着两位和尚,顿时酒醒了七分,连忙起身让座,道:“原来是少林寺的花缘大师和花痴大师来啦,快来这边坐,这边坐,天铭,快拜见两位大师。”
“不必多礼!天铭这孩子都这么大啦,多亏了杜道长这些年的悉心照料,才保全了陆大人这一脉香火。”花缘大师道。
“唉!说来惭愧,当年老夫赶到崖山后,乔装渔民,轻舟渡海,本望能救得陆大人一家和幼帝赵曯洋,何处找寻,幸好天铭这孩子危乱中紧握残木,才让贫道救得。”杜康年哀叹道,眼神里既有惋惜又有庆幸。
众人一听,无不愕然,莫非二人口中所讲的陆大人便是崖山海战为国殉职的大英雄陆秀夫?眼前这个表情冷峻的宽袍少年却又是他的儿子。据说当年崖山海战,陆秀夫带领的舰队被元军著名汉将张弘范一举击溃,逃亡之际,见船只载重过甚,行驶艰难,他便持剑将船夫赶下船只,随后又逼迫妻子儿女相继跳船,最后眼见逃亡无望,抱起年仅八岁的幼帝一同跳海殉国。
这时,楚世恒倒了杯茶,和钱怡一同来到西侧道长这桌,双手抱拳道:“弟子世恒拜见两位师叔。”
花缘大师回头一看,道:“原来是世恒贤侄啊,多年未见你也换了模样了,认不出咯,怪不得贫僧大惑不解,哪位英雄少年竟有此等浑厚内力,原来是我少林易筋经呢。”
“师叔道法无边,世恒这点微末道行不值一提,对了,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近况可好?”楚世恒道。
“师兄他一切安好,贤侄勿念!”花缘大师道,接着六人同桌而坐。
“咦!这是怎么回事?”那花痴大师望见桌面上深嵌桌案的木剑,满脸疑惑,又道:“酒鬼,这剑可是你的?”
杜康年笑笑,道:“正是贫道的,适才见到一只苍蝇嗡嗡乱飞,便一剑拍了下去,岂知用力过甚,嵌了进去。”这回那楼氏兄弟二人刚解完手回来,一听被人比作苍蝇,虽说气恼,但也无可奈何。
花痴道:“唉,这苍蝇也忒可怜了,酒鬼,你也是出家人,怎可妄自杀生呢?”
杜康年开始也只是说笑罢了,被花痴这么一问,竟也答不上来,这时一旁的钱怡道:“大师,你怎么知道那苍蝇就死了呢?”说着转头看了看楼氏兄弟,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花痴道:“这酒鬼下手如此狠辣,那苍蝇岂有不死之理,不如这样吧小姑娘,我跟你打个赌,要是这苍蝇是死便是我赢,要是活的便算我输。”
“好一言为定!”说着,钱怡便伸手去扣木剑,岂料那木剑纹丝不动。这时,一旁的楚世恒便欲伸手去帮忙,谁知那花痴和尚连忙挥手喝止,道:“别,师侄你切莫乱动!”接着又对钱怡道:“我再跟你打个赌,我可以双手不碰桌面,就能取出木剑,你信不信?”花缘大师听后直摇头,却也无可奈何,自己这个师弟向来嗜赌成性,苦于寺中无人与他一般见识,这回死皮赖脸要跟着出来,果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钱怡道:“好吧,你若真的双手不碰桌子便能取出木剑,就算你赢。”
花痴大师嘿嘿直笑,接着将手中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顿时那木剑一跃而起。众人无不惊愕,这和尚疯疯癫癫,其貌不扬,没想到内力竟如此惊人。
花痴连忙起身凑前一看,只见那剑状的槽内空空如也,不见一只苍蝇,顿时一头雾水,一见那陶瓷残片,面露喜色,伸出拇指和食指将其拾了起来,却仍空无一物。问道:“那苍蝇呢?”
钱怡道:“飞走了呗,都说了是活的,见着你这大和尚想弄死它,还不赶快逃命去!”说罢,众人皆笑。
花痴和尚摸摸脑门,道:“有道理,唉这局我输了!”
“大师刚上你双手不着桌面,轻轻松松取出木剑,咱们这是一胜一负,不分输赢!”钱怡道。
“不分输赢?那怎么行,咱们得再比一场!”花痴和尚显然意犹未尽,嘴里不停嘟囔:该比什么好呢!
钱怡美目一转,笑道:“既然大师你执意要一决胜负,那本姑娘就跟你再比一场。”
花痴和尚大喜,道:“好好!你说,咱们这回比什么?”
钱怡道:“据说绍兴有个地方名叫永思陵,那里葬着前朝皇帝赵构的墓室,而守墓女子武艺高强,手握一枚玉如意,让人近身不得,我们啊就赌……”
“就赌什么?快说快说!”花痴和尚迫不及待得问道。
钱怡道:“就赌你能不能让她正面瞧你,如果你做到了,那便是三场两胜,赢了我了。”楚世恒一听,瞬即明白,原来这钱怡妹子对那守陵女子的容貌还是耿耿于怀,故意激花痴和尚只为去见上一面。
“好好,我们正要去那永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