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夜明珠柔和明亮的光线就照亮了整个房间,白子画坐于床榻边,手掌中握着她素白的小手,徐徐地把自身的真气渡于她,好缓解她身子的不适。刚才她昏倒之际,顿时让他产生了无形的恐惧,心中的不安躁动瞬间爆发,他怕极了,六界中人人畏惧的长留上仙,让人敬畏三分甚至闻风丧胆的白子画,最怕的只是她的离开,最怕的是她已经不在,那样的惧怕恍如让他回到了那场妖神之战,那惊心的一剑,她在自己怀中魂飞魄散的场景,那场让自己疯癫了三百年的‘过错’,他无法再接受一次,他早已无力再去接受一次。直到怀里的人细声倾吐了‘师父’二字,才让他接近崩溃疯癫的神智恢复过来,把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御风便往长留飞去。

“师父…”屋子里缓缓地传来了两声叫声,花千骨缓缓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坐在床边的那个白色身影,绝情殿,她又回来了。

白子画放开了她的手,有点低哑的声音问道:“小骨,还有何处不适的?”

“心,好痛,好不舒服。”眼泪再次至眼角滑落,眼睛看着床榻的顶部,声音哽咽:“师父,东方…”

“他当时跟异朽阁做了交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交换的条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破解的方法,但既然他从未提起过,大概也是不想有人为他去冒险了。

“所以….我还是害了他….”

“小骨,东方彧卿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当年瑶池上,她哭喊着说要跟他离开,那时的场景如今回想起来,心还是会疼痛,六界中,唯一让白子画忌惮的,也只有这一人了,他感谢他的付出,但也忌惮他的付出,这个人,他从来都看不清。

花千骨轻点头:“东方跟糖宝一样,对于我来说,是家人,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无法去茅山,更无法来到长留,虽然…他只是在利用我,但是…他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帮助,就算这样的帮助也是他的计划之一。但却因为我…..两世…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他说我不欠他,但我却觉得….我欠他的,早就还不清了。”

花千骨随后伸手紧捉着白子画的衣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语气微颤:“不归砚丢了….霓漫天也回来了….东方不在了…我好怕,一切慢慢地又会变回从前的模样,我怕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人。”

白子画抽出紧握在她手中的衣服,反手把她包裹在自己手掌中:“师父一直都在。”

抽回自己的手,花千骨快速地从榻上坐起来跪坐着,伸手地绕过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整个身子扑在他双手环绕的怀中:“不要丢下我一人…”

“不会。”白子画应声道,是答案,更是承诺。

或许也只有他的气息能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能让心中的痛得以舒缓:“小骨知道,当初盗偷神器,让妖神出世,很多门派弟子都无辜丧命,虽然我已经散尽血肉去恢复一切,但那场祸害确实发生了,若有一天,六界再次知道我的存在,定会让师父落人口实,到时师父….”

白子画玉石般的声音直接打断她的话语:“如若有那天,哪怕与整个六界为敌也定会护你周全。”

花千骨身子一僵,他说什么?!

曾经的他,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如今的他,却为了她不管对错。

师父虽从未对她说过半句甜言蜜语,但她觉得,这样的一句,比甜言蜜语更要动听。

其实她从未要求白子画为她去做什么,她只是简单地想要他的一句承认,一句肯定,而已。

“师父,谢谢…”

话音刚落,白子画便感觉她环抱自己的双臂收紧了力度,鼻子周围都是她身上独有的异香。

在还未遇见她之前,自己是怎样日复一日地过着繁琐无谓的日子,他早已记不清也想不起了,他只知道,在遇见她之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改变,甚至开始向往起凡人那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又或者如这般一样,在绝情殿,她玩闹,她折腾,甚至闯祸,只要她还在,那便心满意足。然而这样的平静随着笙箫墨的突然到访,似乎要划上句号。

“师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感觉你是在徇私枉法。”书房中花千骨忍不住放下那一直都没看得进去的小人书,趴到桌子上,鼓起勇气道出心中的疑问。前几天,意外得知,她上官灵犀受十一师兄的吩咐,外出办事,但自己明明就一直呆在绝情殿,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师父吩咐落十一做的,但师父这样做…是不是对外撒谎了,嘻嘻。

白子画看着被她散落的头发遮挡住的纸张,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便把笔放回笔架上:“虽然亥殿对新弟子管理不严,但长时间没见踪影,还是会引起注意的。”

“如果世尊知道了,肯定会气疯的。”花千骨伸手捏了一下没带面具的脸蛋:“这样也好,不用整天戴着那张皮,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如果哪天我爹爹他们来长留,那还不是一样。”

“这就是你拿杀阡陌的东西来骗为师的代价,自己想办法解决。”白子画想到杀阡陌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决定,顿时苦笑了一下。

“师父,这哪叫骗,如果不是杀姐姐这玩意儿,可能一到长留,我就被关进仙牢了。”可能连仙牢都不用关,世尊一定会在师父发现自己之前先动手把自己解决掉的,说到这,花千骨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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