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不看顾初年楚楚可怜的眼睛,只是冷冷说:“就因为躺在里面那个生死未卜的人是代替了你,初初,现在我很不想见到你。”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他就不想看到顾初年,不仅如此,他也痛恨自己,都是因为他们不是吗?顾初夏会成这般模样顾初年与他自己都难逃干系。总要有人来被责难,那就他们吧。
似乎有些怨恨了,对自己,也对眼前这张还可以好好坐着的人,因为那个人只能躺在手术台上。
顾初年面色已经不止难看了你,完全惨白,眼眶了蓄了一圈委屈的泪光,楚楚动人地闪闪烁烁,任谁见了都会怜惜,只是安景旭连看都不看一眼,顾初年咬着唇,酸涩幽怨地喊了一句:“景旭——”她颤抖着继续问,“顾初夏赢了是吗?其实你真的——”
顾初年用了很大勇气才问出口,可是安景旭却没有给她机会,冷漠地截断她的话,还是那样冷冰冰的话:“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我只要她没事。”
我也不想……可是怎么办,得不到你的答案,我很害怕,就算是骗骗我也好,现在连骗我都不愿意了吗……
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下,她没有去擦拭,他却也没有多看一眼。
顾初年忽然冷笑,声音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哭腔,艰涩地像每一字都从喉间嘶磨而出:“我突然想知道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这样。”
会不会也这样失魂落魄,会不会像现在怨恨我一般去怨恨顾初夏,会不会也这样惊恐害怕……会不会?
不会吧,安景旭你已经越来越不屑伪装附和了,你已经连骗我都不愿意了,更不愿意骗自己是吗?
如果躺在手术台里是我,你是会高兴,还是会庆幸,或者解脱……
告诉我答案啊……
只是安景旭久久沉默,眼神冷得像天山之上的久伏的寒冰,没有一点裂痕,坚硬地冷冰。
顾初年一颗心被狠狠砸下,支离破碎……
他沉默,但是顾初年已经知道答案了:怎么,她也比不过顾初夏……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安景旭这样在意顾初夏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顾初夏不再只是替身了?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安景旭一点一点将她从他心口剔除,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连挣扎都不给了……顾初夏,你赢了,你抢走了我心头最深的那一块致命的东西……
那时候只是游戏的,她以为安景旭不会动摇,她以为她不会不如顾初夏,她以为有十年前的牵绊,她以为安景旭所有筹谋都是为自己……可是那么多以为,安景旭还是爱上了顾初夏,而且泥足深陷了,安景旭终究还是躲不过顾初夏,十年前是,现在还是,尽管她中间插足了,却还是被判出局了,这样狼狈地盯着胜利者的姿态被安景旭判了死刑……
安景旭什么都没说,也什么也不用说了,顾初年都明白,今天之后,不管手术台上顾初夏会如何,她和安景旭都要走到尽头了……
这样的结果,不,她不能接受啊……
顾初年抬眸,看着浑身疏离冷漠的安景旭,最后一次,她不要尊严,不要骄傲,不要所有只为一次挽留,她咬咬唇,微微哽塞地说:“景旭你公平点,求你别这样对我。”
她做错了什么,这场游戏不是她要开始的,赌局也不是她愿意的,庆典不是她谋划的,顾初夏也不是她伤害的,她错了什么,要被牵连,要被怨恨,多不公平的待遇,只因为顾初夏受伤了吗?还是因为他的心里顾初夏更重要,所以他才这样不公平……如果她有错的话,那就是爱上了安景旭,爱上了这么一个心狠无情的男人,而且这样毫无保留地去爱。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矜持,只因为她爱他,所以全数不留地捧在他面前。
他呢?那样无情的狠狠踩碎了……
“顾初夏呢?”他沉沉看着顾初年,眸中不含一点柔情,只有逼视的寒烈,一字一字那样凌迟她的的心,他却还是那样冷漠地继续,“对她公平吗?”
顾志诚,顾初年,那是她的亲人,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她的?他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她的?顾初夏自始至终只是自我保护,只是恨而已,她得到了什么,那一席冰冷的手术台而已。
那样不公平,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顾初夏背负了太多,遭受了太多……
谁对她公平一点?
骄傲高贵的演绎宠儿,市长手心的千金,他安景旭奉为信仰的挚爱……她对顾初夏要求公平,那又公平吗?
她摇摇头,不知是不肯接受这样冷漠的安景旭,还是不可置信,她只是无力的摇头,步步逼问,将自己比如死角一般无力颤抖:“景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样将我弃之不顾,这样将我判出局……
安景旭冷笑,嘴角浓浓的嘲讽:“顾初年,那个躺在那里是与你一脉相连的姐妹,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顾初年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知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安景旭,她笑得大声,反问:“我自私?”冷冷一哼,嗓音提高,“是自私,自私地害怕你会因为顾初夏而对我置之不理,我自私的想要牢牢抓紧你,自私想时时刻刻确定你的心意你,好这样是自私的话我承认。但是顾初夏呢,她不自私吗?她就算重伤,还不忘提醒你不要忘记她,不要忘记亏欠,不要忘记你欠了她最后一件事,不惜任何来疏离我们,她这样不自私吗?不自私吗?论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