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赌赢了,你选择了我,以后没有顾初夏只有我们……万一安景旭否决怎么办,她没有把握,这话也不能说。
那还能说什么,总之不能提顾初夏,谁都不会好受的。
顾初年坐在安景旭触手能及的地方想了很多很久,一直一直看着安景旭的垂着的眸子,她看了很久很久,只是安景旭自始至终连眼睫都没有抬起一分,这样近的距离,他没有发现她吗?还是发现了却视而不见,不管是哪一种都像一把刀一般,扎进顾初年的心脏,血淋漓的疼。
左城,你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景旭,是不是从今以后你只看得到顾初夏。
景旭,你说今晚就会结束,到底谁和谁结束?
景旭,我在等,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
…………
千言万语在心里百转千回,她一句也说不出口,统统堵在心口,让她都不能呼吸了。她等着,等着,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看她,没有说一句话。
顾初年回过头,看着那亮着的手术灯,她希望:顾初夏你还是不要活着出来好了……
这是第一次她有这样的想法,在会所那么久,这是第一次她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原谅她的狠毒,那里面的人不是她的妹妹,从来都不是,是她的敌人,要来抢走她最珍贵的爱人。所以,她才这样恶毒的,其实她也不想的。
很久很久之后,赵顾墨手上嵌里钻石的手表走了一圈了。
顾初年满脸荒败抬眸,轻轻喊着:“景旭。”既然你看不见我,那我就走到你能看见的地方好了,总之,我不能脱离你安景旭的世界,无论如何都不能。
所以她不能等了,每一分一秒都心如刀割,不是为了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顾初夏,而是为了这始终对她视而不见的安景旭。所以她先开口好了,什么也不想计较了,只要她能看着他,他也能看着她。
只是,她不计较,安景旭却计较,很不公平地计较。他还是没有抬眸,沉沉的嗓音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像会所里的琉璃地板,让她疼痛:“别说话,什么都别说。”
那样疏离冷漠的语气,那样令吝啬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
顾初年脸色沉了几分,张张唇,还是心头翻涌的酸涩吞回去,温软安慰着:“顾初夏不会有事的。”
天知道顾初年说出那句话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就在前一刻他还对着手术室的门希冀顾初夏不要活着出来,这一刻却要装得姐妹情深,她是演员,可是这样的虚与委蛇她却演不来,为了安景旭,都是为了他,她什么都不计较了,她也假装了,也违心了,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心里翻天覆,面上还还要装作什么事业没有。
她这样刻意,这样面前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呢?她那样凄凄看着安景旭,他有是怎样大?他忽而抬起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甚至还有顾初年从来没有见过的厌恶,每一字都像刀刃,尖锐地似乎要撕裂她:“你巴不得她有事吧。”
华娱最实力的演员,善伪装的顾初年很恨顾初夏不是吗?他怎么会不知道。安景旭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她的话,顾初夏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她的话,他也不会这样为难迟疑。
他发疯一般地止不住这个如果,完全不受控制一般。
安景旭眼睛里似乎有些复杂纠结的东西,看不真切,可是却是咄咄逼人地直视着顾初年,顾初年面色一白,双唇都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一脸不可置信,新月般的眸子睁得很大,满室震惊与幽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是,我不仅巴不得她又是,我是巴不得她永远也走不出那扇手术门……
只是顾初年是演员,演戏本来就是她的擅长,再恨再怨,她也能演出一脸委屈幽怨,只是那些痛楚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