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就这么亲近的相互依偎着,手拉着手出了书房正门,刚走到抄手游廊上,曹棠就拽着崔婉清,再不挪步子了。
崔婉清转身奇怪的去看她,却见曹棠眨着眼睛,很是认真的审视着她,崔婉清被她上上下下看的有点毛。
还以为是自己的玉佩不正了?还是发钗戴歪了?也是前后的一番打量,瞧着自己什么都好好的,又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眼含笑的莺巧,但见莺巧也是呡着嘴儿摇头。
她很是奇怪的问道:“棠儿,你这样看着表姐,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让你看的这般入神?”
曹棠闻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拉了拉崔婉清的手,“表姐,来,我们姐妹俩坐下说说话。”
崔婉清本能的就四下一看,只见院子里虽有丫鬟,长随来来回回的各司其职,各忙其事,但是她们俩附近,除了自己带来贴身伺候的亲近人,还真是没什么外人。
想来自家三舅父来的时间,也不是太久,而且就算他再着急着要回明安侯府,大伯父肯定也要留他用了饭才肯放人的。
此时就在书房门口,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倒还是有的。
只不过就算今日天好,日头大,可也照样很冷,并不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毕竟现在可是腊月天气。
要是她和曹棠并肩坐在这冷风地里说话,也不知道那些下人,会不会笑话自己姐们俩发神?
她最不愿被人瞩目,便捏了捏曹棠的手,柔声劝道“好妹妹,这里冷。你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坐在炕上,品着香茶,吃着点心,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说去。”
没想到曹棠却很是坚持,“不冷。好表姐。你看咱们姐妹都穿的这么厚,怀里还抱着手炉,只坐下说几句话。不碍事的。”
“我是怕过了这会,一会反倒不想说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点崔婉清倒是明白,人的情绪到了某一个点上。憋在心里的话就会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可要是生生的憋过去了。再想说,又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什么都无法说出来了。
“罢了,谁要笑就笑去吧。我今日权当舍命陪表妹了。”崔婉清笑了笑,对曹棠点了点头。
扭头一看,也不知道莺巧和翡翠俩人。在那里寻来的锦垫,已经垫在廊下的木椅上。这样一来,就不怕椅子凉了。
姐妹俩两人相携坐下,就听见曹棠闷闷的说道:“表姐,表妹我有句话想要问你,还请您不要哄我,实话实说就好。”她见到崔婉清郑重其事的点头,便蹙眉问道,“表姐,表妹我是不是特别的任性,特别的不懂事?”
崔婉清看着她低低的垂着头,无精打采,心里暗叹,伸手摸了摸她柔顺乌黑的鬓发,柔声劝道:“棠儿,表姐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咱们姐妹在一起闹一闹,玩一玩,乐一乐,就让这些不痛快都过去吧。”
“你这次住在表姐这里,前后加起来,怕也有月余的功夫,再有多大的不满,也该消散了吧?”
曹棠缓缓的摇了摇头,“表姐,妹妹不是觉得不满,我只是觉得想不通,为什么长辈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自打娘亲死后,祖母和父亲都变得好专制,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娘亲身边伺候的人,就一个都不见了。”
“他们说个不放心,我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都换了遍,除了翡翠姐姐她们俩,别的我几乎都不熟悉。”
“你是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和玉兰,莺巧她们默契十足,情深意长的,妹妹我就好生的羡慕。”
“而现在,他们又是随口这么一说,我就得收拾包袱,去一个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还不是去几天,几个月,那可是要去几年的!”
“表姐,你试想想,那里没有一个人,是妹妹我认识的,也没有祖母,没有姐妹,没有您,就连乐儿也没有,妹妹我实在是......”
说到这里,曹棠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她用帕子掩着嘴,尽力的控制涌动的情绪,心中真的是千般的不情愿,万般的不舍得。
曹棠明知道,自己这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可是还是放任自己,按着心中所想放肆了一遭。
原本想着,只要努力过,就算没达到心中所愿,但起码也不会留有遗憾。
可是为什么,眼下知道愿望落空,自己还是得跟着父兄远游,那颗心居然是这么的失落,这么的悲伤,这么的无奈呢?
面对着这样纠结的曹棠,崔婉清只觉得这个可爱的小表妹,为成长而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点。
她将怀里的手炉,轻轻的放在身边的木椅上,伸手将曹棠揽在怀中,轻声言道:“棠儿,这就是人生啊,没有人是一辈子都快乐的,总会有不满,会有压抑,也会有疑问和不解。”
“既然已经感受到了这些复杂的感情,就证明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棠儿,你知道么?长大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此刻的眼泪,心痛,彷徨,无助,就是代价,可是,表姐一点都不希望,你看问题看的这么狭隘。”
“你不妨想一想,江南是咱们大靖国最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十里荷塘,那里有西子湖畔,那里有是截然不同的,是完全新奇的,你难道就不向往?不想走去看一看吗?”
“你看看咱们京城,也就这么四四方方的一座城,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等将来的后半辈子,也都会住在这里。”
“可眼下,也许是你此生唯一一次,可以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