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辉虽然不怕面对曹沐,可是屋里面崔婉清哭的人心焦不已,真真是比用刀剑砍伤了他,还要疼痛万分。
饶是他本性稳重,能见泰山崩于前而不失色,但这会崔婉清的哭声,却让他犹如架在火堆上烤一般。
哪里还能看到往日那风淡云清的做派?
他见曹沐仿佛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出这个头。
百般无奈之下,便只能从曹棠跟前下手了。
齐玄辉定了定心,用很随意的口吻说了句,“唉,现如今的天气这般炎热,屋里又是关门闭窗的不通风。”
“崔九小姐要是这样哭下去,一会少不了是要晕倒的......”
“就是不知道这深山里,好不好找大夫呢?”
果然,本就担心崔婉清的曹棠,一听这话就越发急的厉害了。
她用力想要挣脱曹沐拉着她的手,口中也是担心的说道:“父亲,你快放手,快放手啊!”
“我要进去看看清表姐,我表姐她平日最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了,还从没听她如此大声哭泣过,肯定是出了大事儿了,你快放开啊!”
奈何人家曹三老爷,那是手底下有功夫的人,就曹棠这小鸡崽子似得力气,他压根就不看在眼里。
曹棠见自己的话,根本不能打动父亲放手,一咬牙,便左手上去硬掰,挣扎的更厉害了。
曹沐心疼女儿,本就只使了三分力,这会要是加力,又担心女儿的手腕,别一会被勒紫了。
不禁是脱口言道:“哎呦喂!人家父女俩在屋里谈心。咱们父女俩参合个什么劲?”
“你这个糊涂的丫头呦,快给我老实点吧,真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曹棠闻言一愣,倒是不再挣扎了,却是忍不住惊讶问了句:“啊?不是三姑父要出家么?他肯定是给清表姐摊牌呢,还能有什么心好谈的啊?”
“他倒好,自己当和尚什么都不管了。凭白的让我表姐给他背黑锅。凭什么啊?!”
她的情绪激动,这话可不是小声说的,根本就是可着嗓门吼出来的。都引得有人过来了,好在外面伺候的人迎上去打发了,暂时没有过来
曹沐被她弄得无法,生怕再闹。就肯定免不了的要惊动人来,赶紧伸手掩了这惹祸丫头的唇。
小声训斥道:“你喊什么喊啊?要是引来外人。咱们全部都得跟着丢人,快悄声吧,小祖宗.....”
他这里又骂又劝,曹棠也不是好惹的。这只被激怒的小猫,立马伸出利爪,开始攻击!
父女俩一时是闹成一团。比里面那一对,怕是还要更精彩。更有看头些!
齐玄辉本来就生气曹沐,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进去为崔婉清撑腰,所以一见这架势,不但不上前相劝,反而偷偷的往后退了几步,把地方让开了些。
他这会瞧曹棠,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顺眼,恨不得噼里啪啦的给曹棠,举起双手热烈的鼓掌,这小姑娘说话十分犀利,听着真是格外的解恨!
他不禁腹诽道:“就是,凭什么你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上头的老娘不管了,底下的儿女不顾了,偏带累我家清儿,跟着你吃瓜落啊?”
“本来我想要迎娶清儿做正妃,就够吃力的了,而你这个亲老子,不帮忙也罢了,现在还要扯后腿!”
“你还真不如像前世里,早早死了的好!”
齐玄辉对崔永忠的抵触心,在此时算是达到了顶点,都在像个娘们一样,在心里怨毒的咒人家死了。
原本他还想着,要好好的在这位准岳父跟前表现,但现在这念头全然消散无踪,只觉得怒上心来,还能顾得上什么?
转身就想一脚把门给踹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崔婉清救出来再说。
就在此时,曹沐被女儿闹的急了,恨声言道:“你听谁说你三姑父要出家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我跟你说,你三姑父和我都说好了,过几天就带着你们姐妹几个,好好的在江州附近逛一逛,也不枉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
“就刚才来之前,他还说明儿个一大早,就先带着你们姐俩,咱们先在附近瞧瞧,这可是我亲耳听见的,难不成你连你老子我都不相信了?”
曹棠听他这般一说,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曹沐的手,示意他放开。
曹沐见她还能听得进去话,登时长吁了口气,马上松了手,一边从怀里掏手帕擦手,一边无奈的继续安抚,“你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只靠臆想,便断定屋里你表姐是受了委屈!”
“她就不能激动的哭?高兴的哭么?”
曹棠顺手接了翡翠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不敢肯定的问了句:“父亲,你确定我三姑父,他真的不出家了?”
曹沐见她这样,心里是又无奈,又欣慰。
无奈这孩子的一根筋,欣慰这孩子的重情重义。
他点头叹道:“是真的,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三姑父这次在几位大师跟前,学到了不少做人的道理。”
“他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肯定会对你清表姐好的,你只管放心吧。”
曹棠想了想,终于放弃要撞门而入的想法,她觉得自家老子说的是真话,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自家表姐,真可能不是被气哭的。
她一安静下来,外面廊上顿时清静下来了,刚才附近偷偷打量的人,貌似也缩进了阴影中。
曹沐这番话,本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