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先安了齐玄辉的心,这位脚下一顿。眼神流转,看着不远处的屋门,若有所思。
总算是没有做出太激进的事情来。
曹棠安静下来,其实是在思考,她看着面前的屋门还是紧闭不开,担忧还是在心中盘旋不去。
要说就她才在门口这一通闹,屋里肯定是听到了的。但崔永忠父女俩居然都没出来。这可有点不正常啊。
她往曹沐身边挪了挪,拉着自家老子的胳膊,担心的嘟囔道:“哎呀。父亲啊,暂且不管这些烦心事,咱们这会进去,就算是安慰下伤心的表姐也好啊。”
“她这样一直哭。一直哭的,真要是哭出个好歹来。您不心疼啊?”
“再说了,表姐往日最是关心我,我要是一点行动都没有,人家还不得当我是只白眼狼啊?!”
齐玄辉闻言。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着急的曹棠,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这人啊,在世上活一辈子。像这种一心一意为你着想的人,真难遇上几个。一旦遇上了,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曹沐想了想,也觉得差不多得了,他算了算时间,崔婉清哭的可真不算短了,是不能把孩子哭坏了。
他安抚的轻拍了曹棠的手,松开女儿,往屋门前走去,可手刚举起来,似碰非碰之时,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自己给打开了。
曹沐一时愣怔住了,就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定在了门口,看着好笑又古怪。
只见走出来的,乃是神色着急一头汗水的崔永忠,他看到门口站着的,正是他要寻找的三舅兄,马上一把拽着人就走的。
口中急急的说道:“三弟,清儿有点不劲儿啊,一昧的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越是解释,她就越哭的厉害,不行的话,咱们赶紧请了了然大师过来看看吧?”
曹沐也急了,赶紧往屋里冲,开始还是崔永忠拉着他,后来反过来,成了他拉着崔永忠。
可当他看到趴在桌子上呜咽的崔婉清,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瞪着眼睛就问崔永忠:“你都跟她说什么了?看看,这哭的叫一个伤心!”
崔永忠刚才可真是尽力了,他连道歉的话,都说了不下五遍,刚开始还是磕磕绊绊的,可是越说越顺溜,越说这心理负担就越轻。
只不过这老子给女儿说抱歉,说对不起什么得,还真是有点不好宣诸于口呢。
他扭捏了半天,这才附耳在曹沐耳边,说了自己刚才诚心道歉,保证以后会对女儿真心好。
谁知道,越说,这人就哭的越厉害,他担心女儿哭坏了身子,只能是赶紧出来搬救兵了。
曹沐听完这话,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心里那解气的感觉,甭提对爽快了。
他转身拉过小脸煞白,被吓得不轻的曹棠,轻声嘱咐道:“去,去劝劝你表姐,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子。”
末了又小声在女儿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她要是不听,你就只管那这句话来笑话她,管保她马上就好。”
眼看听的一头雾水,懵懵懂懂的曹棠走到崔婉清身边,揽着自家表姐的肩膀,小声劝慰。
曹沐忍不住白了崔永忠一眼,斥道:“还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往日里太不合格?”
“自己看看,把我们家清儿委屈成什么样了?!”
“你不过好言好语,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歉疚,她就感动成这样了。”
“唉,我可怜的外甥女儿啊,你在崔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呦。”
崔永忠闻言,老脸‘唰’的就红了,大为不自然的瞪了曹沐一眼,没甚底气的说道:“我前些年间不是糊涂了么,现在不都好了?”
“再说了,就算我不在,不是还有大哥和长嫂在?清儿怎么会受委屈?”
“啧。”曹沐恨铁不成钢的连连摇头,“那伯父伯娘再好,能有自己的亲老子好?”
“就像棠儿,她问我要什么,那都是理直气壮,从来不多想,可是再要是问她大伯娘讨个什么,别说是公中的银子,她也要掂量掂量,这压根就不一样!”
两个人欢快的斗着嘴,一同忽视了周氏的存在。
好不容易,曹崔两家才走到现今这样,何必再提起旧事,没有意义的事情,成熟的男人都知道该如何处理。
齐玄辉瞧着这俩人,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极为热闹,看得出来,这俩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要好。
真是想不到,这样要好的朋友,竟然也是置气了五六年,不见面,不说话,后宅那些狗屁倒灶得事情,祸害还真不轻呢。
看起来,曹三老爷是个真心疼爱外甥女儿的舅父,而崔二老爷貌似也没有想出家的意思。
就是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点拎不清,处理事情还有些拖泥带水的不干脆。
反观崔永信和崔长健这对伯侄俩,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的脑子好用。
明明都是都是姓崔的人,身上还流着相同的血液,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趁着这两人说的热闹,顾不上看他,齐玄辉的眼神就跑向了那对姐妹俩。
在曹棠的劝解下,崔婉清的哭声已经渐渐止住了,深埋在胳膊中的头也抬了起来,曹棠正在心疼的帮着自家表姐整理仪容。
从齐玄辉站着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崔婉清的侧面,就见这位眼睛红的不行,可是神色间却流露出一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