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了,太子的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松开了对青芜的钳制,东陵晟轻转眸光看向了远处。
缓缓站起身来,他一手扯掉缠在掌心的丝绢,任由它飘摇着坠落在地,却不曾看过身旁女子一眼,
迈开步履刚行出几步,青芜便小跑着绕至他身前,横向举起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青芜的家人都在太子手上,若我胆敢违抗太子的命令,自己死了也便罢了,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言语间,这女子的眼圈已微微泛红了几分。
“这与本王何干?”东陵晟冷寒萧漠的嗓音,能以瞬间将人心冻伤该。
在北胤国,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颐妃剑舞堪称一绝。之前的国宴上,她曾以一曲“九天惊鸿”艳冠天下。
所以,方才青芜也表演了这支剑舞,加之她与姜晚词有几分相似,自己才会将她误认作是那人蹂。
即使他早已料到这一切不过是太子的蓄意安排,却也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她带了出来。
现在,他已彻底清醒。
虽然青芜与姜晚词极为神似,但若是细细看来,便能发现不同之处。
再则,那日在宗人府前,自己怀中的姜晚词确实已没了脉息,她又怎会突然重生出现在此。
此刻,青芜的眼中已有某种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慌乱中,她再度开口道,“你是北胤国人人敬重的东陵晟,难道摄政王要见死不救吗?”
这话刚一出口,青芜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
原本,她以为眼前男人会骤然大怒,却不想他竟忽然打量般地看着她,嗓音中带了几分意外,“就不怕太子知道你策反,会立刻下令杀了你的家人?”
东陵晟的态度让青芜仿佛看到了希望,眸光轻轻一亮,她应道,“太子让我引.诱摄政王,说王爷见了我一定会无法自拔。”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可是…”
言语间,青芜已缓缓地朝着东陵晟靠近,并以双手交叉着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因羞涩而微微地低垂着头,她将小脸埋在东陵晟的胸膛,发出了猫儿般细软的声息,“太子性情暴戾,喜好残害无辜。事成之后,他必会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此事,关乎家人的性命安危,青芜不得不策反。如若摄政王不嫌弃青芜,我愿当那个女人的替身,一直陪在摄政王的身边。”
徐徐扬起头,青芜小脸处通透的红彤已悠悠蔓延至了耳根。
男人深沉幽暗的凤眸中,正映透着她明若娇花的容颜,而他的不闪不离已让她心中猛地一喜。
缓缓踮起脚尖,她将唇凑至他唇畔,欲要吻上,“摄政王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
言语间,青芜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霎时,竟有一抹推拒的力道朝她袭来,她猛地张开了双眼看向东陵晟。
方才的一切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为什么会忽生变故?
就连太子都说,她与颐妃有九成相似,可这男人如今看自己的眸光,竟是满满的不屑与鄙夷。
却不知为什么,青芜的心中却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抬头看了眼沉沉压压的天色,她应该赶紧回宴会去,太子的下一步计划也应准备开始了。
*****
军营中,宴会仍在火热的进行着,东陵皓轻饮着酒水看向了已回到席位上的东陵晟。
一切计划都正按照他所设想的进行中,皇叔带着与颐妃容貌相似的青芜,在众目睽睽下离席而去。
顿时,众将士便揣测摄政王与颐妃之间的不.伦之恋确实是真,而并非流言中伤陷害。
如此一来,他要好好看看,皇叔如何名誉尽毁,遗臭万年。
“皇叔为何一人回来了?怎么不见青芜姑娘?莫不是皇叔已另有安排,所以才这般怜香惜玉。”
挑唇轻轻一笑,他又道,“是不是担心她被这群放浪不羁的粗犷将士们吓到了?”
扫了眼四周一些已没了玩乐兴致的将士们,他见他们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东陵晟。
欲想步步紧逼,东陵皓接着道,“孤方才还在想,邀了皇叔前来督军练兵果然没错,还促成了一桩姻缘。”
正待此时,不远处有一名身姿婉约的女子款款走了过来,她脸上依旧挽着遮面轻纱。
这不是方才惊艳全场的青芜姑娘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缓缓行至草地中央,她依序朝了主位上的东陵皓与次位上的东陵晟行下一记礼后,便开口道,“青芜要向太子与摄政王请罪,失礼之处,还请念在我一介风.尘女子不懂礼数的份上,切勿降罪。”
闻言,东陵皓挑眉一笑,便看向了东陵晟,“青芜姑娘何出此言?孤可并无任何责怪姑娘的意思。”
“不过,孤倒是颇为好奇,姑娘是做下何事得罪了摄政王?你说出来,看孤是否能替姑
娘在皇叔面前说个情。”
此刻,青芜虽挽着面纱,却也能瞧见她笑眼弯弯,“方才摄政王带着青芜离开宴会后,便对小女子进行了一番说教。小女子因不明事理,便顶撞了摄政王。”
“所幸的是,摄政王并没有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小女子深感惭愧,所以特来向摄政王赔罪。”
东陵皓一听,顿觉有些莫名,便脱口问道,“噢?皇叔究竟对你说教了什么?你竟敢顶撞皇叔。”
眸光轻轻一转,青芜看向了正审视着自己的东陵晟。此刻,他微微蹙眉的模样,似乎是没想到她竟会回到宴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