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到府后众人已乏。更何况又是大年初一,水弯弯几人皆自觉的行完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身子每况愈下的步凉却只能在西荷的搀扶下踱回了奈何苑。
然而,门一开,主屋内水汽腾腾,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的银针在桌面上一字排开,消失许久的翘楚更是胆大的窝在贵妃榻上打瞌睡。
“翘神棍,你死哪儿去了!”西荷见他就来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他给拎了起来。
被扰醒的翘楚,不耐烦的睁眼瞅了她一眼后,仍是睡意朦胧的揉着脸对步凉道,“今夜,必须得施针了。”
他的突然消失,掰着脚趾头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可这毫无预警的出现,又是唱的哪一出?
自问是步凉肚子里半条蛔虫的西荷,随手又拧起翘楚的耳朵问道,“你从睿王手里逃出来了?”
翘楚摇摇头,纠正道,“是他放我出来的。”
步凉蹙眉似有不解,难不成是萧临终于冷静下来想清楚了?
“他许你替我施针?”
翘楚闻言未答,却翘首越过步凉的肩头看向院中缓缓走来的身影。
暗无月色的夜,却因地上皑皑白雪映照更似明亮,可那人却着暗红的宫装迎风而来,长身玉立,一绝风华万物殇。
步凉稳着身形未曾回首而望,仿佛已然猜中了某人的打算。
于是,踏入主屋后的萧临,站在门下,默然看着那倔强的背影。
沉之须臾,才扬着清朗如玉的声调郑而重之的回道,“是我替你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