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荷探知傅曲意的尸身因浸水被泡辨识不清时,步凉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傅曲意还活着。
然而,从鸠尾山那么高的半腰摔下去,就算她福大命大没死成,但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设计自己诈死。如果傅曲意活着的话必是有人帮她完成了这出戏;不过。步凉没想到这人会是傅景渊。
想当初他可是拿着长枪笃定她是害死傅曲意的罪魁祸首,扬言要她偿命呢。如今却领着活生生的傅曲意到她跟前来耀武扬威。可不就是讽刺吗!
”傅景渊,你凭什么就说她是傅曲意,把傅曲意的尸首扛回镇国侯府的人、给傅曲意下葬立碑的可都是你啊!”步凉稍稍上前,故意亮出凸起的大肚来,很快的捕捉到傅曲意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不错,确实是傅曲意无疑。
傅景渊没有对步凉别有居心的质疑感到恼怒,”她是不是我妹妹傅曲意,让睿王爷看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吗,他们可是有十多年的感情,与步主子这般匆匆相识的人是不一样的。”
瞧他这般应对自如,应当是有备而来,是以傅景渊破天荒地收起自己那暴脾气转身对着略显迟钝的傅曲意道,”曲意,你过去牵着郡主的手出门。”
傅曲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了一句,”我送这位郡主出去。就能见到临哥哥了吗?”
不单单是步凉,就说霍笙也愕然。虽然说傅曲意是在霍笙被封为郡主以前掉下鸠尾山的,但霍笙住在睿王府时她们也是时有碰面的,但瞧傅曲意的样子显然是不认识霍笙。
这种反应西荷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上官云初。
当年步凉从翘楚那儿拿回一颗药给上官云初服下以后,醒来就跟这傅曲意是差不多的茫然。可她还是摸不准,便凑到步凉身边小心的问了问。
步凉没答,冷眼看着傅曲意跟天真孩子一样迎了上来,宛着灿烂如花的笑对霍笙道,”我们一道去见临哥哥吧。”
”我……”霍笙左右看了看,一把摔了盖头,”姑奶奶不嫁了。都给我滚出去!”役讽余才。
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耍起了脾气,这可不得了,吓坏了屋里一干人等,连傅曲意都委屈的哭了起来。傅景渊冲了上来将她护在怀里悉心安慰,倒还真是紧张。
”西荷,把盖头给郡主捡起来,郡主也千万别误了吉时,谁送不都是送嘛。”
”可是……”霍笙还想倔呢,可一旦对上步凉那慑人的眼神,也只能遵从。
但,她把盖头一遮上,半仰着头就往外面走。愣是不让傅曲意碰她分毫,傅曲意左右也不该如何做,提着裙?就一路追了出去。刚刚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就剩了三个人,步凉撇过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傅景渊,弯着嘴角道,”侯爷真正想让我看的戏。怕是门外的那一出吧。”
对上步凉的聪慧,还有那副了然于心却又无动于衷的表情,傅景渊直觉很憋气,他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激起这个女人往日在自己面前毫无掩饰的一面,防着他算计着他,让他磨着牙的恨。
他微微抬了下下颚不落气势,也嘴角带笑不以为然的答道,”那就得问步主子,敢不敢看了!”
步凉,”……”
迎亲队伍候在霍府大门前,萧彧高头大马一脸的喜气,时不时还冲着身边的萧临傻笑,别提多高兴了。可许是霍笙就是个天生来给他泼凉水的,他这笑着笑着就见新娘子一身怒气甩着大手冲了出来,后面追着一众的喜娘。
”笙儿,怎么了?”这下萧彧哪里顾得什么礼节,跳下马背就迎了上去。
还没容霍笙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同样从马上下来的萧临却陡然一愣,直直的看向此时跟在这群喜娘之后的一个人。
”曲意?”
他似乎不确定的叫了叫名字。然而,傅曲意闻声寻来脸上立马绽放出大大的笑来,更顾不得场合一眨眼就朝他奔了过来,双手缠上萧临的脖子,犹如劫后重生般的紧紧抱住。
”临哥哥,曲意终于见着您了!”
”你真的是曲意?”
傅曲意一个劲儿地点头肯定的答道,”我是曲意,我是您的曲意,临哥哥也不记得我了吗?”
萧临是太过震惊以致于忽略掉傅曲意话里的那个”也”字,虽然不可置信抑或里面可能的阴谋,但傅曲意在他心里所占据的位置,那份弥久未消的愧疚令萧临宁愿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伸出双手回抱着傅曲意,紧了又紧。
霍笙气得直跺脚,赶紧转头却发现为时已晚,傅景渊正陪着步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出感人至深的生死重聚,而他们都被活生生的沦为了旁观者。
”看到了吗?任何事情都该有先来后到。”傅景渊很满意今日的效果,不枉他蛰伏了这么几个月悉心照料傅曲意康复。
步凉笑了笑,弯起月牙似的眼睛转看向他,问道,”侯爷这话,说的可是你自己?可怎么办呢,我向来就不大按规矩行事,再则令妹既然活着,那她欠我的就该老老实实的还回来。”
傅景渊一震,犹疑的问道,”曲意欠你什么?”
瞅着这丝急切,步凉就觉着自己还是卖卖关子的好,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又朝府里去了,临了前仍是介意的扫了一眼依旧粘得紧实的两人。
”祁王,别误了吉时。”
在步凉的提醒下,锣鼓敲响唢呐又起大婚的喜庆劲儿重新充斥在了霍府的门前。
步凉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