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秦墨珂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刚得悉云裳雅从凌宅搬了出来,马上又发现她怀孕的事情,心底刚燃起的几簇火苗,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下来。
他冷着脸乘坐电梯来到最顶层的办公室,驼色大衣质地精良,比明星还要优质的外表所经过之处都掀起一片惊艳之色,他已经习以为常,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走向办公室该。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一阵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脚步顿住,他往茶水间里面望过去。
两名女职员手上端着刚磨好的咖啡,聊得正欢,浑然未觉背后冷飕飕的目光。
“lily,你知道吗,我早上去云裳雅办公室时看到桌上放着她昨天的检查,都怀了四个多月了。蹂”
“啊?可她不是和凌少离婚了吗?人家都和相爱的初恋女友订婚了,她还留着这孩子干嘛?”
“谁知道她图什么,大概想借此咸鱼翻身呗。”
“她真够牛的,还嫌被凌少羞辱得不够,愈挫愈勇啊,”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吃吃地笑起来。
哪知转过身来,她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秦、秦总......”
公司里严禁讨论和传播八卦绯闻,本来私底下呱唧几句不被发现也没什么,可她们倒霉得被抓了个正着。
秦墨珂冷冷瞥过来,两人噤若寒蝉。
“去财务部领三个月薪水,给我滚!”他漠漠地转身,身后的人脸上呈现出灰败之色。
迎面,云裳雅捧着一箱子样品走来,瞧见他眉头都能夹死蚊子的模样,不由一笑,“谁又惹到你了?整天板着个脸。”
秦墨珂斜睨着她,不语,只是神色逐渐变得冷峻。
两个女员工从茶水间走出来,垂着头,不吭声地从她身边掠过。
云裳雅愣呆了下,恍惚明白过来。
换在以往,蒋怡是不屑与李艳这样的人交往的。
李艳嫁化的穷光汉子,连博学儒雅的云霖谦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在蒋怡心中,李艳始终要比她低一等。
最让蒋怡鄙夷的是,李艳长相狐媚,又爱打扮得招蜂引蝶,令同样身为女人的她犹为反感。
但近几年,房地产业开始兴旺,李艳家的铝合金门窗生意也不断地承接工程,很快,这一家子势如破竹地富了起来,建了新房,又买了车。
李艳在村子里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份量,邻里左右争相去讨好她。
今时不同往日,当李艳说打牌四缺一时,蒋怡只得假笑着应承下了。
当蒋怡第一次走进李艳新建的别墅时,已经有两个打扮光鲜,贵妇模样的女人坐在麻将桌前等候了。
她万万没想到,李艳居然是李蓉的亲戚。
李蓉过去常来这片郊外搓牌散心,这里没有城市的繁华拥挤和喧嚣吵闹,树草葱郁,氧气清新,她每个月都会过来小玩两天,这次,还把十几年的邻居兼好姐妹安锦瑟带来了。
“艳儿,你找来人就是她啊,玩得起吗?”李蓉见是蒋怡,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蒋怡的脾气本就不讨喜,当即想发作,却强忍着将视线挪到李蓉旁边,舔了下嘴,眼神特别地明亮,“亲家母。”
安锦瑟身着一件精致毛衣和奢华的皮草坎肩,保养得宜非常矜贵的玉脸架着副靓丽的墨镜,头发高高挽起,风韵犹存。
她脸色沉了沉,吐出的语气疏离冰冷,“蒋怡,我们早已没关系,别乱叫让人误会。”
“怎么会没关系呢,就算是前亲家也曾经做过亲家啊,至少也比其他人亲多了,”蒋怡谄媚地笑呵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几眼李蓉,她在安锦瑟这样的人面前,也不知不觉地感到矮人一等了。
“还玩不玩?不玩我没空在这胡扯,”安锦瑟一推桌上的纸牌,满脸不耐。
“玩,当然玩,”一边的李艳连忙出声打圆场,眼神从空气中递了过来,示意蒋怡不要再说了。
她又捏了捏堂姐的手臂,李蓉脸色缓了些,依旧盛气凌人,“一局五千块。”
蒋怡蓦地色变,这她哪玩得起,连忙道,“都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没有必要赌那么大
,我看一百块就够了。”
她怕会生出变卦似的,首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钞摆到桌面上。
安锦瑟和李蓉相视一眼,彼此勾了勾唇,蒋怡那点小心思在她们这种人面前,无异于小丑跳粱。
蒋怡手气不错,六局连胜,喜得她眉开眼笑。
李蓉早就拉长着脸,她并不心疼钱,可她见不得蒋怡那副得瑟模样。
趁着安锦瑟上厕所的间隙,李蓉掏了支女士香烟,眼神迷离地吞云吐雾,斜着眼慢悠悠地说,“识趣地就劝云裳雅把胎儿打了,别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过完年后我们两家人就要举行婚礼了。”
蒋怡忍李蓉很久了,每次见面,她都被财大气粗的李蓉压着,心里一直憋得不行。
“我看未必吧。”安锦瑟不在,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成功地看到李蓉脸色凝了凝,眼底扬起了笑意,“你也知道我们家裳雅怀了,这凌家,总不会不要自己的孙子吧?”
李蓉脸色彻底阴郁了下来,吸了一口烟又喷出来,一层一层灰白色的烟雾罩住了雍容的脸,添了许多浓浓的风尘味。
“蒋怡,”对面的李艳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在火上烧油。
蒋怡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心底却快意十足,终于扳回一局。
“孙子?什么孙子?”一把声音倏地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