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区域早出了阴雨的范围,放眼望去,晴空一碧万里,没有一片云,阳光明朗,海风悠吹,让人心神开阔。程露想到只要抓到他本人,救回西风就大有希望了,一阵欣慰,忧思牵念之心稍减,至于面对他这四架飞机,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孟一昌想象要是被她抓到,可以亲近香泽,也是一件美事,不禁心痒难忍。但是,他毕竟还有理智,为人聪明,万事总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心想她为救情郎,对自己肯定不会留情,万一她折磨自己,思及那份苦况,骇惧之心还是占了上风,喊说:“你别乱来,你的男人还在我手上,要是我有不测,他也好不了。”
程露轻哼一声,说:“西风和我一样,都是不死之身,你拿他没有办法的,用不着要挟我。”孟一昌眼珠一转,说:“就算你说的对,不过他受得折磨可会不轻,你那么喜欢他,忍心让他受罪吗?”程露一呆,这话正说到她心里去了,顿时只觉有无数的尖刺,在刺着柔软的心房。
孟一昌瞧她神情一呆滞,知道起作用了,忙命令飞离。程露恍然惊醒,思及已到这个份上,要是让他溜了,再找他就会多费一番事,拖得久了,西风亦要多受一番罪,哪里肯容他逃走。见他坐的直升机往南而飞,就飞随在后面,口中对着手机轻叱说:“你要再跑,我可不客气了。”
另一架直升机突然对准程露,发出嗖嗖两声响,一前一后,射出两样亮闪闪的东西,射到半途,又是嘭嘭两声,同时张开来,是两张细丝网。仿佛一眨眼间,就已罩到程露的身前。可在程露的眼里,这两张网罩来的速度还是很慢,就有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徐徐而至,而且看得也是清清楚楚。
程露两手前伸,空着的左手先抓住前面一张网的边,向旁一扯,接着右手拇指和无名指与小指轻握着手机,而食中二指则一勾,将后面的一张网向右侧一拉。就见她飞在空中,两手臂直直的伸开,如十字架一样,两张网就拎在了她的双手里,网的前冲力已卸掉,软软的下垂着,她就象是拎着两张渔网一样。那架直升机上的驾驶员一瞧她轻松随意的就接住了网,悸然变色。
程露把那部手机卷在中间,然后将两张网三两下就揉成了一团。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金属网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面团,软软的怎么捏怎么是,团成了一个结实的亮球状,然后似是随手向前那么一抛。孟一昌搭乘的那架直升机已飞远,可这抛扔出的亮球一闪就已追至,嚓的一声,竟然不偏不倚,正打入直升机后面发动机的孔里,直升机一震,发动机已毁,机身顿时摇晃着前冲下坠,尾部也开始起火冒烟。另一架直升机里的驾驶员一见,就要掉头去救援。
此时的程露,已渐渐压不住心中那一份焦急恼愤之情了,心想自己再这么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下去,什么时候能救得出西风?对这些人心存悲悯,他们反而以为自己是容易受欺骗的,想蒙混过去,自己只有震摄一下他们才行,也好让这个孟一昌以后再不敢去打西风的主意。
她不再手下留情,一打落孟一昌坐的直升机,随即一拳隔空挥出,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光束击向正在掉头的直升机,正中机身中部。她这一道光束中含的不是穿透之心,而是爆破的心念,但见坚固的金属制成的一架直升机顿时凌空爆炸开来,暗红的火焰中,碎片四下崩散出来。
不远稍高的空中,那两架白色的轻型战机一直在悬停着,这时,里面的驾驶员一瞧这个情形,又听到那架坠落中的直升机里传来孟一昌的惊叫声,再也无法观望下去了,朝前一飞间,机底挂的机炮同时开火。倾刻间,20毫米的粗长子弹密集的射过来,犹如救火队的高压喷水枪遥遥射出的水雾。
程露并不躲闪,也不飞走,只是浮在原处,一只手臂平举,应手生出一片薄而广被的光盾,护在身前,但见子弹咻咻嗖嗖的击上来,倏然而止,却没有弹开或崩飞,而是象嵌入光盾了,或是卡住在半空中,一瞬间,就密密麻麻的悬停了一大片的子弹,望上去,仿佛一块布满了尖钉的巨大钉板,那么整齐而壮观。
战机上的驾驶员瞧得骇然而惊,忙又发射出四枚空空飞弹,拖出四道微弧的白烟,直奔程露飞击而来。程露心念一生,一震光盾,密排的无数子弹顿时反弹而出,如一阵急雨,迎向四枚飞弹,瞬间就碰撞到一起。四枚飞弹被乱飞的子弹一阻挡,立时引爆。烟火弥天中,两架战机横空掠过,有的子弹余势不衰,击中机身,但战机外壳是防弹的,子弹嘭嘭咝咻的弹开,并没有受损。
程露手指轻拈,已接住两颗崩过来的流弹,朝两架战机后部隐藏的发动机孔一掷,嚓嚓两声,发动机亦是俱损,在急飞中一下翻滚起来,冒着烟缕,斜斜的纷坠向海面。这一切发生的极为紧凑连贯,时间非常短,远处,孟一昌搭乘的那架直升机嘭咚一声大响,这时才落到海里,水花四溅。
程露轻声一叹,神情萧索,曼然的飞过去,一只手抓住机尾,向上一飞,将直升机提离海面。上吨重的机身,在她手里,就好象变成了一个破口袋,毫不费力。受损的直升机上面犹在冒着烟,下面在滴着丝缕的水珠,机内的驾驶员和孟一昌都被震得晕头昏脑,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程露飞升到高空,放目一扫,见极远处,西南方海面上有一个黑点,象是露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