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渐渐的松懈下来,满身的疲惫痛楚将要淹没了她,那栋屋子看起来是那样遥远,张瑗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晕倒前到达,脚步是越来越沉重,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她很想阖上双眼好好的睡去。
没有看清脚下的路,一个石头就这么绊倒了她,正磕在另一个石块之上,另一边的额头也有血水蜿蜒而下,顺着睫毛滴落在脸颊之上。
钻心的疼痛传来,张瑗的神志清醒了些,离前方的还有一段距离,张瑗打起了精神,已经无力站起,就这么一下一下的趴着往前挪。
一下又一下,她已经感觉不到寒冷,身上的痛楚如影随形的考验着她的忍受程度,眼看着一点点的靠近目标,有淡淡的昏黄光亮露了出来,她提着一口气,近了,更近了,已经近在咫尺了。
终于到达了房屋的边缘,她并未放松,靠着胳膊,费力的爬上石阶,当温暖跳跃的火光终于映入张瑗半阖的双眸之中,她痴痴的看着它,直到眼前渐渐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着自己走来。
无声的笑了一下,好累,她必须要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一下,提着的气猛然放松,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无力的头颅“咚”的一声磕在了布满灰尘的石板上,惊得前来查看的人停步,看了张瑗好半晌才提步来到她的身边。
将张瑗翻过身,来人皱眉,这么脏,还浑身血痕,在这么个寒夜出现在此,他心中有些不安。
“老二,怎么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名唤老二的人将张瑗抱起。走进屋中。
原来,这是一个破旧的土地庙,土地公公的神像早已经斑驳,那些颜色好似尘封了多年,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亮丽,房梁横斜,还有几根直直掉落在地上,幡布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有月光透过豁了角的墙照射在地面,细看的话墙角处还有不少仍未休息的蜘蛛在来回的织网。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大哥,我以为是什么呢,却原来是个丫头。喏,我给抱过来了,你看。”
被称作大哥的人等到二弟将人放下,他拿起一根柴火靠近昏迷的张瑗,细细的打量。
拨开了张瑗脸上和血渍黏在一起的发丝。那个老大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打量了一番张瑗的全身,随后面露笑意。
“老二啊,此次你我又可以大赚一笔了,本来我还在想这次出来实在是收获太少,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明天就要离开的时候,老天就送了财神爷过来。这丫头生得不错,加上身边的这个。我们手中可是有了两个好货了。”
“可是大哥,我觉得不妥,这么冷的夜晚,这丫头竟然只身来到此处,看她满身的血痕。会不会是大麻烦啊。”老二谨慎的说道。
“我看过了,衣裳也就是平民的女儿。她一个平民女子这样狼狈,要不是碍着人眼,就是挡着人家的路,我们顺手帮那些人处理了麻烦,那人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至于她的家人,到时候远隔千里,就不是你我考虑的事情了。”
话说完,老大将张瑗抱起,放到了墙角的草堆之上。
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张瑗的身边是个身穿红色棉袄的女孩子,藏蓝色的百褶裙铺了一地,双髻散乱,鹅蛋脸型,修眉紧蹙,神情不安,很是我见犹怜,此时也是不曾清醒。
老二听到大哥这般说,也放了心,拨亮了火光,拿出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递给身边的老大,“来,大哥,喝一口,暖暖身子,这贼老天也忒冷了。”
接过葫芦,老大仰头倒了几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递还回去,“好了,老二,时候不早了,喝完就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去交货,可不能误了时辰。”
“好,大哥先睡,我再守一会。”将酒壶收好,老二看着大哥挪开了柴火堆,在刚才火堆的地方躺了下去,片刻之后,鼾声雷动。
约莫一刻钟之后,老二照着老大的动作,脱下了外面的外袍搭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微弱的火光释放完了最后的热量,缓缓沉寂下来,阵阵青烟,被凉月照射的透出些迷离,破屋中黑暗降临,和这无边的月色融为了一体。
天色刚蒙蒙亮,忙碌了一夜的孙谨旸马不停蹄的赶往国子监,昨夜去捶姜义柏家的大门,已经就寝的他听到自己所说,穿上衣服就叫来了一群家仆,还有一些平日里要好的同僚,借着巡街的名义在京城中搜寻了起来。
可是一夜过去,仍是没有看到张瑗丝毫的影子,孙谨旸回家看了看诊治过的云姨,还有未曾醒来的鹤龄和延龄,心始终提着,又来到了国子监。
看到那扇威严的大门终于打开,不及门童出来,孙谨旸就拿起腰牌,踏了进去。
“我是锦衣卫将军孙谨旸,有急事要见国子监太学生张峦,你快告诉我他住哪里。”
柯宁看着眼前神色焦急还有些冷厉的孙谨旸,听到他口中的张峦,立时打起精神,上次那个宫人来的时候,自己可是得了好大的赏,幸好自己后来有好好打听过那个叫张峦的人,正好知道他的住处。
“大人,张学士住在率性堂最后的那间房屋之中,您可以问院中的人率性堂在哪里。”柯宁躬身说完,将半开的门打开,看着仍旧停步不前的孙谨旸。
“那太慢了,孙某事情紧急,劳烦您带路。”孙谨旸说完递过去了一锭一两的银子,柯宁不着痕迹的接过放入袖中,看的一边的柯双垂涎不已。
白了他一眼,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