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瑗瑗。你根本没有生气对不对?”说完刮了张瑗的秀鼻一记。
眼看事情败露,张瑗立即钻进了金氏的怀里,不住的乱蹭,“哎呀,娘亲,您不也逗远远来着,嘻嘻,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您说,我做的对不对啊?”
稳住了想要下落的身体。金氏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没好气的笑道,“女红不好好学。这些东西倒是学的通透,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你爹爹,让他别教你这些用不上的东西!女儿家家的,还是学好女红要紧!”
说完,将张瑗推出了怀抱。拿起她的巾帕,展开在两人面前。
“来,瑗瑗,这里这一针,应该这么走”
虽说老大不愿意学习这些个针线活,可是看着娘亲面上的认真。张瑗遂敛了笑意,垂首凝神细听。
金氏说完,就将巾帕重新递给张瑗。将小簸箕交给了她,温柔的看着她重新开始,捻线下针。
看着自己重新修改过的针脚,张瑗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娘亲,您看现在怎么样?”
随即抬起头。望向身边,可是目中所及的空荡,让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刚才还戏弄自己,温柔的教导自己的娘亲,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不安紧紧的抓住了张瑗,她立即起身,膝上的小簸箕滚落在地,其中的针线撒了出来,满地纠缠。
攥着手中的巾帕,张瑗高声唤道,“娘亲,您在哪里?”
安静的屋中,没有传来那永远温柔的回答,她不死心的再次唤道,“娘亲,您在哪里啊?瑗瑗不想玩捉迷藏,您出来好不好?”
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奔向另一个房间,没有;院子里,没有;后院,没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不放弃的想要开门去寻找,可是刚踏出门槛,脚下一个踩空,紧跟着身子就以极快的速度坠落了下去。
张瑗心中惊骇,尖叫道,“娘亲!”
送走了徐岩的朱祐樘,回到屋子里,看着眉头紧蹙,直冒冷汗的张瑗,刚想要伸手,就听到她一声惊叫,紧跟着双眼睁开,神情惊恐!
还不及他回神,就看到张瑗“蹭”的一声,起身,掀开了被子,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床,在屋中来回的翻找着。
看着她脸色慌乱,口中不停说着,“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朱祐樘心痛不已,语带哽咽的说道, “瑗姐姐,你在找什么?我来帮你好不好?”
可是张瑗恍若未觉,仍在四处翻腾,箱笼乱了,案桌上一片狼藉,朱祐樘看着她又重新爬上床,将被褥翻得四散。
忽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掀开的被子中飘落了下来,朱祐樘上前拾起,垂眸望去,原是一方泛黄的白色巾帕。
“瑗姐姐,你是在找这个么?”
张瑗回身,望着他手中的巾帕,些微楞神,然后就飞快地跑下了床,从朱祐樘的手中将巾帕夺了过去,看了片刻,然后将其捂在胸口,蹲下身子,泪雨滂沱。
“娘亲在哪里?”
双眼肿痛不堪,张瑗只好眯着眼,问向朱祐樘。
“云姨还在屋中,峦叔陪着她呢!”提到云姨的时候,朱祐樘身子一动,颤手指向对面的房间。
闻言,张瑗立即起身,看着对面的房间良久,才拖着步子,一步步的来到门前。
抬起手,想要推开门,却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张瑗握紧了手中的巾帕,深吸了口气,终于推开了这扇隔着阴阳的门。
听到声音,张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将过去,嘶哑着声音说道,“瑗瑗,你醒了?”
点了点头,张瑗来到床边,看到父亲解开了娘亲的衣襟,拿着手巾递到她的面前。
“瑗瑗,我们来给你母亲净身吧。”
接过巾帕,张瑗在床边坐下,目睹张峦颤抖着手擦了第一下,“娘子,多谢你对我倾心以待,愿意和我执子白首。”
伴随着张峦坠落的泪,第二下轻轻落下,“娘子,多谢你为我生儿育女,辛苦操持家务,给我一个温馨完整的家。”
抬起手。余久,张峦才擦拭了第三下,“娘子,你可知,此生能够相遇,纵然情深缘浅,我亦心甘如怡!”
说完,将金氏侧着身子,对着张瑗说完“背心四下!”之后,张峦扔了巾帕。逃也似的离开了。
张瑗素手微抬,凝视着金氏安详温柔的容颜,抚摸着她早已冰冷的背心。好似这样就能温暖几分一般。
“娘亲,我回来了!”
“娘亲,我的女红还是那么差劲,鸳鸯还是那么像鸭子,您不在。没有人教导,我将来嫁不出去,可要怎么办?”
将手中的巾帕展开,张瑗擦拭了第一下。
“娘亲,您总是说我笑靥如花,可是。以后我要是笑不出来了怎么办?”
第二下之后,张瑗放下巾帕,双手扯着嘴角向上扬。含泪说道,“娘亲,您看好不好看?”
身后,望着这一切的朱祐樘,早已经泣不成声。大口的喘着气,靠着桌子来稳住身形。
“娘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爹爹,还有鹤龄,延龄的,只是以后没有人和爹爹合奏,他肯定该寂寞了,没有人给鹤龄和延龄讲故事,他们肯定不会好好睡觉的。”
第三下擦完,张瑗弯下了身子,在金氏的耳边低声絮语,“娘亲,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一世的疼爱,来世,换我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