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瑜后来又邀了薛锦颜几次,薛锦瑜越是殷勤,薛锦绣就越觉得可疑,可薛锦颜却是个心软的,薛锦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连翘守在大院门口,只要见到是薛锦瑜派来请薛锦颜的人,一律回绝,连面都不会让薛锦颜见到。
这世上少了谁都照样过,难道薛锦颜不去叶府,她薛锦瑜的伤心就治不好了?况且这几日城里实在是乱的厉害,听说有一伙山贼混进了城中,已经抢了好几户人家,甚至还死了几个人。这些事的风声都被知州大人压了下去,但是薛锦绣还是能从薛永年那里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薛府也让护院轮流换岗,日夜巡视。
只是今年冬天太过严寒,加之流民作乱,府中派人采购银碳路上并不顺利,虽说主子的住处还看不出什么,但府里有些有头脸的嬷嬷和丫鬟今年都是银碳和普通黑炭混着用。即便如此,还是病倒了不少人。
薛锦绣瞧着像是病毒性流感。可怜她是个感冒吃会吞白加黑的人,除了尽量不和生病的人待在一起,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好在府里还有钱大夫这样的专业人士,大家虽病了倒也不是很心慌。薛锦绣倒是心血来潮去了府里的小药房,见着钱大夫正在配药,不由好奇问道:“这里……可有板蓝根?”
没错,除了白加黑,在大天朝还有一种神药——板蓝根。薛锦绣刚一问出口,顿时就想拍一下大腿——艾玛,她怎么早没想到啊!神药板蓝根啊,说不定她都能靠卖这个发大财了!
谁料钱大夫一脸迷茫的看着她:“这是何物?”
“就是那种褐色的颗粒,泡水后味道有些甜。”薛锦绣努力回忆中。
钱大夫果断摇头:“从未见过此物,不知六小姐是从何处得知,查看的什么典籍?”
“……”
姑娘,你只见过成品,哪里知道板蓝根之所以叫根,那是因为它就是植物的根茎啊,你有见过颗粒状的根茎么?
薛锦绣求助无果,她这个门外汉还是别异想天开了。一开始还只是下人们伤风咳嗽,后来大房的薛锦林不知怎么也染了病,这下让薛府的主子顿时就起了警惕——莫不是什么疫病吧!
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好在钱大夫医术高超,直言薛锦林不过是普通伤风罢了,只是不要多与人接触。自从出了秦氏的事后,薛锦绣一直觉得大房就是个事故高发之地,连忙派了人去将自己的好基友薛锦蓉接到二房这里,与她同住。
偌大薛府,倒是只有二房薛锦兰的屋里最为淡定。她们小姐自幼体弱,喝药咳嗽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不过是一点小伤风,实在让他们提不起精神。说来也怕是因薛锦兰一直喝药,这次府里的风寒之症她倒是一点也没染上。
“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派人接我来,府里不知又要传成什么样。唔,那绣姐儿和蓉姐儿就是两个贪生怕死的,担心被林姐儿过了病气。”薛锦蓉笑道。
薛锦绣没有半分羞愧:“本就是这个理。你病了,这病还是过给别人,就不该出来走动,旁人也不要随意接近,免得又添病气,如此来来往往岂不是要把钱大夫给忙死了。再者,让自己身子安泰就是贪生怕死,那这贪生怕死四个字岂不是太不值钱了?”
薛锦蓉知道她嘴皮子厉害,见桌上摆好了点心,拿了一块轻咬一口:“你这儿好吃的也多些,我就担心自己住些时日就不走了,到时候你可不就要恼了?”
“连翘的手艺天下独一份,我总说若是那一日我那香料铺子经营不下去了,就掳了连翘去开个吃食铺子。来尝尝这汤,配着吃正好。”
江姨娘的事过了这么久了,薛锦蓉也能稍稍放下些。如今能看到她有些胃口,薛锦绣也很高兴。不过二人关系虽好,但薛锦绣还是不太习惯和好基友睡一张床,薛锦蓉也不习惯,她这样被养大的小姐,自小都是吃穿用度都是有自己一份的,幸好薛锦绣作为主人,早已将薛锦蓉的住处布置妥当,又邀了她第二日一同去二房的翠竹林赏雪,到时候也喊上薛锦颜,说不定阿颜小才女诗兴大发,做得几首好诗倒也是一桩雅事。
这一夜,却是十分寂静。
薛锦绣一高兴,不由吃多了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披了衣服起身,见连翘在小暖间睡得正香也不愿吵醒她,干脆点了蜡烛,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旁发呆。
冬日窗外已没了虫鸣,薛锦绣紧了紧衣领,如此深夜容易让人乱想。自她穿到这个世上已快十四个年头,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认为自己或许是与众不同的,不然穿越这种事怎么会让她赶上呢。有时候,她还会中二的想,自己会不会是来做件大事的,背负着天神赋予的某种隐藏使命。于是她就开始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自己的精神王国里完成一次女王般的旅程,最后打个哈欠,默默对自己说:“醒醒吧,中二太过是病,得治。”
今晚薛锦绣也是一样的无边无际的开始幻想,唔,如果自己是穿到花木兰的身上,一身武功……正想着,干脆将格子里的两把匕首给拿了出来。玩了一下无聊的角色扮演游戏,薛锦绣也觉得不好意思,正想趁着人不注意将匕首放回去,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由远及近,顿时又是一阵铜锣之声:“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薛锦绣一惊,吓得立刻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暖阁里将连翘叫了起来,又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都起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