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非燕小女侠吃饭时,显得胃口不怎么好,拨弄着碗里的糖醋小排,忽然将筷子一放,刚张嘴,“安……”
苏换咳咳两声。
霍安抬起眼皮,看看非燕,又转头去看看苏姑娘,“有事?”
苏换说,“没。非燕,你不吃小排骨就别夹碗里,浪费。你不吃有人要吃呢。”
非燕夹起小排骨气哼哼地咬。
霍安放下碗筷,转头要喊护卫。
苏换只好说,“我三姐来过了。”
非燕急忙说,“她还打了四姐姐。”
霍安眉一挑,苏换赶紧说,“我打回来了。”
非燕将碗往桌上一顿,毛炸炸说,“四姐姐,下次她要再敢来,我来和她打,你那细胳膊细腿不带劲儿!”
因为太过义愤填膺,小女侠碗里的一块糖醋小排,弹了弹,弹到碗外去了,骨碌一滚,正好滚到刚踏入门口的一只黑靴子跟前。
随即,一道声音响起,“非燕,师父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非燕全身蓦然紧绷,僵着脖子,一点一点扭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瞪着门口那个笑眯眯的男人。
笑眯眯的男人身穿深紫锦袍,发束黑玉冠,桃花眼,白玉脸,两手背负在身后,瞧着原本气度雍雅,可一笑就无比风骚,还风骚得毫不遮掩。
他风骚地抖抖自己的紫袍,“怎么样非燕?奢华低调有内涵的紫色,果然才是最适合你师兄我的颜色吧?”
非燕嗷嗷连叫两声,跳起来飞扑过去抱她师兄。
顾惊风一笑,展开双臂接住她。
苏换霍安暂且不议苏苾一事,俱是歪头欣赏这师兄妹热烈重逢的戏码。
非燕扑进顾惊风怀里,觉得他胸膛温暖,这才相信他是活人,于是一阵眼泪鼻涕猛蹭,哇哇大哭,“师兄师兄,你这次怎么诈尸诈这么久呐……”
顾惊风抱着她,伸手去抚她头顶软发,难得地笑得温暖,“唔这次师兄尺度没把握好,死得太硬了点,还阳人世那自然是要慢些。”
苏换无力地去撑头。
非燕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你真死了。这次来京城……我把你牌位都带来的……”
顾惊风一笑,“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他又摸摸非燕的头发,“唔长这么高了,头发也长了,像个大姑娘了。”
苏换忍不住道,“既然这样,顾大侠,你老这么抱着非燕也不大好吧,非燕现在是大姑娘了。”
顾惊风推开哭哭啼啼的非燕,一手牵着她,往桌边走来,鄙夷地说,“四姑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顾惊风是有节操的,对着自己的师妹,绝不会乱下毒手。”
他说着,已坐下来,两眼放光,看着桌上那盘酱红发亮的糖醋小排,推推非燕,“别哭了非燕,眼睛肿了不好看。快去给师兄拿双筷子来,师兄还没吃晚饭呢。”
非燕哦了一声,抬起手背去擦擦眼泪,转身跑出去拿碗筷了。
苏换好奇地看看院外,“咦顾大侠,你进来了,护卫怎么都没吭声?”
顾惊风哈的一笑,“轻易就被你家护卫察觉了,我顾惊风还有脸混江湖么?”
苏换想起轻盈如飞的小女侠,顿时了然,想来她这师兄只会更能飞。
小女侠这时已屁颠屁颠拿了碗筷来,顾惊风接过来,高高兴兴大快朵颐,一边啃一边笑眯眯说,“四姑娘,你这手糖醋小排做得地道。上次赶着要死,都没来得及啃完,馋了我好久。”
苏换无语,转头去看霍安,问他,“你们怎么回事?”
霍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惊风说,“还能怎么回事,彭公出手救的人,都是能用的人。我和你夫君一样,都是被用呗。”
霍安端起碗筷来吃饭,其实顾惊风说话,有时真是实在得够赤裸。
苏换没再多问。
非燕小女侠很快由激动哭泣转为笑逐颜开,拼命给她师兄夹糖醋小排,一边唧唧呱呱,“师兄这么久你都去哪里了?对了安哥在保宁还帮你垒了一座坟,我原本想着等我以后长大了,挣了钱给你修葺一座气派的大坟,还好你诈尸了,又给我省了一笔银子……”
苏换抬起头来:“……”
她实在忍不住,转过头说,“霍安,咱们回房去吧,让非燕他们师兄妹俩好好叙叙。”
霍安巴不得举双脚赞同,于是和苏姑娘一起回房去了,出门时还听着顾惊风啧啧问,“什么?你去刻一块牌位居然花了三两银子?这太贵了,非燕你被敲竹杠了,钱不应该花在这些地方……”
霍安好忧伤。能养出这样一对师兄妹的师父,绝对是世外高人。
回房后,苏换自然将下午之事,向霍安坦白了。霍安皱眉不语,脸色阴沉得拧出水来。
苏换小心翼翼地去扯扯他衣角,“霍安,没事儿,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事。反正我们姐妹也没什么情分,不必矫情,以后权当陌生人。”
霍安伸手去抱了她,还是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当日半夜,顾惊风就走了,临走时说下次来还要吃糖醋小排,又说因为任务在身,不便白日里和他们走动,这些他都和非燕说了,叫霍安不必担心。
最后,他摸出一个布袋子来,递给苏换,“这些你们收着。”
苏换打开一看,居然是小半袋东珠,就跟上次如意在保宁送给非燕玩的珠子一模一样,她知道这价值不菲,急忙要还给顾惊风。
顾惊风却伸手挡住,“非燕跟着你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