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湘染抿着嘴角并不说话,不是她冷情地不安慰他更不是因此怪罪于他,而是她知道作为儿子他在自责,他需要独立的空间去抒发悲伤,等过一阵子再去安慰他引导他反而是最好的。
按照唐国的律法,父逝子女守孝三年,母逝守孝两年,而父母同逝则是最高丧礼,子女三年能不得沾染荤腥,不能议亲结婚生子,更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这么一来,陆氏掌家之后,曹湘染兄妹无人问津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似画再次气呼呼地从厨房回来,将食盒重重摆在了元琴面前的桌上,恨声道:“姐姐你看,这就是给姑娘和少爷吃的伙食?!”
就是很平常的青菜和酱瓜,看着也不甚新鲜,这在府里只怕是连下人都是不吃的!元琴亦是皱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整整三个月一直如此。虽然重孝期间不得沾染荤腥,可也不至于吃这些连底下人都不屑食用的吧?!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每次她们去说,姑娘总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毫无怨言地将饭菜吃干净,少爷更是不置一问上。
“算了,姑娘怕是该饿了,你快些摆饭吧,我进去看看。”元琴说完掀了帘子出了茶室,往正屋去。
看着一如既往的菜色,曹湘染淡淡扫了一眼,注意到妈妈和丫头们不忿的神情,默了半晌提起筷子很快吃完,这才擦了擦嘴角问道:“平儿近日可带二白出去溜达?”
这些日子的粗茶淡饭她们倒是可以忍得,奈何二白虽然有灵性,但骨子里却是嗜血的,一日不吃荤肉简直就是逼着它们造反,每次平儿总会来拿着她的绢帕带着它们去厨房觅食。
厨房的婆子们敢怒不敢言,每每远远躲开去,而这也是唯一让她们舒心的事情。
“没有,二白不知何故最近总是恹恹的,一直躺在廊下不动弹,奴婢们也不敢靠近,远远看着似乎是生病了。”元琴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道。
曹湘染秀眉一周心中有数,站起身走到廊下,蹲下身子细细抚摸检查了它们一番,严重神色闪烁,问:“多久了?”
元琴默了默想了会道:“该有三两日了。”
混蛋!曹湘染暗骂一声,面色森冷浑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望着院门咬牙切齿地发誓:“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脚下却丝毫不作停留进了房间,提笔写了一会将纸交给范妈妈,冷声严肃交代:“劳烦妈妈亲自跑一趟药房,按照这个抓一副药来!”这是她凭着前世帮着好友打理宠物店时的经验开出的药方,希望能有些帮助。
姑娘这般冰冷严肃的样子着实少见,范妈妈心知有事不敢耽搁,接过药方很快出去,不久拎着一剂药进来。
“似画,你亲自去熬夜!”曹湘染依旧蹲在二白身边,温柔似水地抚摸陪伴着它们,然后说出的话语却是掷地有声毫不容置喙。
似画应声结果范妈妈手中的药剂,小跑着进了茶室,亲自动手熬药。到此刻,她们总算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竟然对二白下手!不由气得恨得咬牙!
三日后,一脸几副药喝下,二白总算回复了精神气。望着它们重新活跃在院子里灵活的身影,曹湘染面色不动,到了饭点也不让人给它们送饭。没有她的吩咐,她们谁也不敢贸然靠近二白,也不敢擅自丢食物给它们吃,况且也没有东西可以喂养它们,不由都缩了缩脖子后退两步。
现在才是秋天,怎么她们竟然觉得那么寒冷呢?
默了半晌,曹湘染才将游离天外的神思收回,望着二白因为没有吃食而显得有些急躁的身子勾唇一笑,道:“暂且忍耐两日吧!”
丫头婆子们面面相觑,都在各自的眼里看见了希望,姑娘说的是“暂时”!也就是说……她只是暂时的忍耐,早晚有一天是要爆发的!正在欢喜之时,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自院门口传来。
抬眼去看,正是最近频繁出现在竹涛轩的三姑娘曹湘雪,只见她原本倨傲地要进院子的身姿在见到游荡在院子里的雪白的身影后,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神色慌乱害怕剪还有一丝的不敢置信。
“三姐,怎么来了还站在外头呢,如今天凉了,三姐还是进屋里来吧。”兀自说着无视曹湘雪控诉和愤怒的眼神,继续说着,“也怪道三姐喜欢我的二白了,它们却是灵活讨喜,这两日更显得活跃了呢!”
曹湘雪神色变了变,硬着头皮自它们身边经过进了屋里,心中将站在床前兀自笑着的曹湘染骂了狗血淋头,恨恨地暗想:要不是想着每日来给她伤口上撒上一两把盐巴,她才不愿意日日劳累地往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跑!
“秋风虽然小色,难得妹妹好兴致还能站在窗前赏竹!”曹湘雪进屋站定,皮笑肉不笑地启唇说话,一双过分灵活的眼睛已然将整个屋内扫视了一番。
不由摇头叹息:“妹妹这里真是一日日的萧条了呢,倒是应了这大好的秋景!”
难得她说的一口文绉绉的话语,可惜曹湘染半句未曾听进去,半晌过后,似乎才醒悟过来,问:“姐姐方才说什么?”一脸无辜又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我看着二白玩耍竟然走了神,没有听清姐姐说什么,三姐方才说什么了?”
曹湘雪嘴角抽了抽,得意的眼色在屋里逡巡了一番再也待不下去,她本就是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想看看这个贱女的悲催生活才来的,这下见她一身粗布麻衣屋内更是一点好摆设也没有,显然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