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布与彭越的双面夹击之下,齐相田荣苦苦撑战三天三夜,最终败走平原。平原民恶田荣乱齐,憎之而杀,齐地这一场不大不小的动乱至此告终。凌展与秦晓遇自从英布翻脸开始就被软禁于后军之中,想来这还是凌展首次出征,非但未立得一功半勋还沦为阶下囚着实晦气。
“凌展!你快想想办法啊?”
“英布为什么要背叛羽啊,历史上是这样讲的么?”
“我跟他硬拼到底打不打得过他啊?”
“快想办法通知羽啊,田荣一死齐地恐怕再难控制了——”
秦晓遇像只鹦鹉一样,催得凌展头皮都要炸了。要不是看在自己深爱着她的份上早把她敲晕了图一清净。
“历史上九江王英布的确反楚归汉…但动机和细节并无统一说法…”凌展挠了挠头:“晓遇,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事情的发展并非每个细节都与历史一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收场。”
“难道我们就这么束手无策看着英布如何算计羽?”秦晓遇急道。此时英布领军已经驻扎在临淄城内,凌展同秦晓遇被软禁在一处,由两支精锐分队看守。唯一可以给两人送饭并且行动自由的人,却是玉窈。也许英布是看在她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的份上才对她放松警惕。
“老实说这次项羽派英布出齐的行为,已经打乱了所有的步骤…”凌展压低声音:“我推断下来,刘邦汉中韬光养晦也有一段时间了,趁齐乱项羽应接不暇之际而东进是其既定策略。但项羽根本就没有把山东一带的混乱放在眼中……这一招声东击西以逸待劳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范增已死,项羽的身边又没有谋士…我一直觉得奇怪,这招是谁帮他策划的呢?”
“狗眼看人低…”秦晓遇白了他一眼,“羽就不能是自己想出来的?非得是什么穷酸谋士的功劳啊…”
“你在项羽身边那么多年,这样的策略是他的风格么?”凌展反问道。从定陶救急到巨鹿之战,项羽奉行严密军纪,视死如归的士气,向来不喜阴暗手段也不善于保护细作。虽然他为人坦荡正义,却是犯了政斗的大忌…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凌展是今天才穿越过来,或许他可以相信这个历史上集万千评价于一身的西楚霸王另有其狡诈的一面。但他从下邳附近与项羽初相识起,就深切感受到这个的勇武热血正直坚韧早已毫无伪装得融入人格。
“人是会变的,”秦晓遇还是不服气:“羽经历了这么多,变得成熟而睿智也是大势所趋。你别忘了他可是一手斗败了范增和项庄——”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怀疑项羽的背后还有高人。”凌展略略思索一下:“诸侯十八路,项羽为何会单单对刘邦一人耿耿于怀?虽然我们早已知晓未来,但对于毫不知情的当事者来说…项羽的针对略显奇怪…”
“你别乱怀疑我,我早就跟你说过虽然为了羽最后可以逃脱历史宿命我巴不得刘邦吃饭都能噎死。但我不知该用什么办法让他相信刘邦是祸患,总不能跟他说你要想办法赶紧杀了我爹吧…”秦晓遇看凌展的眼神有些飘忽,急忙摆着手澄清。
“呵——”凌展轻舒了一口气:“你竟然会担心我怀疑你…这么紧张向我解释,还敢说心里不在乎我?”
秦晓遇怒睁圆眼,面色染霞:“你…这么紧急的关头,你居然想这些!”
凌展心里是愉悦的,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担心别他误解怀疑,想当初自己误以为秦晓遇谋害了许文明甚至冤枉是她设计了盱眙惨案,她都一句不肯解释。那种冷冰冰的无视,才叫自己真的心痛。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误解了真相,导致推理的方向发生路线上的错误…”秦晓遇的声音忽然变得尖细,接着充了电一般吓得凌展差点尿裤子:“谁!”她忽然一声利喝,抬腿从靴子中抽出防身短匕首,直接从门帘撇了出去。
哎呀一声轻柔的呻吟,噼里啪啦的碎碗声传进门来。凌展跟秦晓遇之所以敢在这里谈论那是因为软禁的房间外有三层隔断,看管的军士守在距离这里几十米开外的大铁门外。能走进这里的人除了玉窈还有谁呢?
“秦晓遇!”凌展大怒,也顾不得隐秘一口喊出她的真名,飞接着快得跑出房门外。只见玉窈斜坐靠着墙边,汤水饭菜杯盘狼藉散落一地。她眉头紧蹙,珍珠贝齿轻咬着发白的下唇。秦晓遇的匕首孤零零得躺在一边,急速的刀锋似乎划破了女子的左臂,此时她按着伤口的指缝间鲜血汩汩。
“玉窈!”凌展将她抱起送入榻上:“你还好吧——怎么一声不响得站在外面?”
“玉窈姐…”秦晓遇慌忙找出金疮药和绷带:“真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你做事什么时候能用用脑子啊!”凌展气急,在玉窈面前似乎有些口没遮拦。倒是受了伤的女子察觉到不对:“子期,你怎可对二夫人如此无礼?”
“呃…抱歉二夫人…”凌展自知失言,赶紧在玉窈面前做戏。
“子期,二夫人,”玉窈眯着眼睛面有难色:“是玉窈不好,害得二位担心还打翻了餐食,我这就去厨房再热些来。”
“你别去了!”凌展将她按回榻上,“我们不饿,倒是你…英布没有为难你吧?”
玉窈摇摇头。
“玉窈姐,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秦晓遇早就心急如焚,要不是凌展拦着,她早就杀出了。
“……”玉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