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愣在原地,他恍惚间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部青春孩子得了白血病怕单身的母亲受不了自己离开的打击,请求天使附身在他体内替他陪在妈妈身边继续做儿子。天使聪明又善良,把这个孝顺的假儿子扮演的惟妙惟肖,但最后还是被母亲识破了。母亲在日记里写着,他再也不会睡前啃指甲,再也不爱吃放了咖啡的茶,再也不会再吃饱了的时候双眼呈现迷离状。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孩子。
凌展心想:古人也好今人也罢,寻常百姓也好千古帝王也罢,父母之爱真的是没有时空没有国界区别的。即便是这个心机狡猾胸怀大业的刘邦,做父亲的时候也是一样吧。
“我…只请你相信一件事,”凌展转过身去:“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的阿娉到底去了哪里?”
凌展的心猛地抽住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自从穿越到这里他很少敢发自内心得面对这个问题:凌展死了么?失踪了么?爸爸妈妈伤心欲绝了么?在刘季身上他似乎再难寻找那总总无赖的狡猾的阴暗的猥琐的性情,只看到一个绝望又抱着希望的父亲,眼里的无助泛着浑浊。
“可能…死了吧。”凌展只能这样回答。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阿娉能回来…”刘季的声音不缓不急,沉甸甸的落在凌展心上。
凌展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可惜你无法选择你想要的。只要你把我当成刘娉,我会助你得到天下…”
刘季仰天长叹一声:“那么…好吧。”
凌展诧异了一下:“你…不问我是谁?”
“只要是你不是阿娉,是谁都不重要。”刘季背着手踱步出了院子。
半月后,传来消息说陈胜派周文向西行进痛击秦军,逼近咸阳。秦二世慌忙发修骊山陵墓的刑徒为兵,大败周文。而陈胜部将武臣占领邯郸后又自立为赵王,不仅抗命不救周文还怂恿韩广自立燕王。接着田儋立齐,周市封魏。一时间起义军内四分五裂大局难控。
刘季及其部将一方面对沛县加紧民生治理,另一方面又听取张良的意见抓紧练兵。凌展告诉他,陈胜吴广撑不到半年,到时候像沛县这样的弹丸之地会是卸下重担的秦军第一批要整治的对象。居安不思危,则危矣。
囤军练兵,粮草向来是最大的头痛。沛县地产富饶水源丰厚,但长年徭役使得荒田遍野百废待兴。刘季收下多是流民百姓,家底甚薄。虽然在萧何等人的出谋划策中实行了一系列修养生息的政策依然是杯水车薪。
也许现在就是时候,再夺一城扩大势力,也好做足两手准备。凌展这样建议他。
临近沛县的丰邑,既是刘季的故乡又是丰盛富饶之地,自然成了下一步军事计划的好备选。凌展尽力将事态的发展不急不缓得引入历史轨道,他告诉刘季以现在的实力绝无推翻暴秦的可能,唯有合作才是保存实力的唯一出路。至于跟谁合作,凌展以为时机未到。然而,一副聘礼一纸提亲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一大清早,凌展被外面乱哄哄的吵杂弄醒。入沛以来,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再也不用跟刘乐睡一张床了。以前睡觉时他最受不了秦晓遇把胳膊腿像被肢解了一样横七竖八的搭在他身上,这段时间睡眠很是不错。
樊哙和夏侯婴押着一个人,正在外面开审。
“什么情况?”刘季端详着那人,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身体健魄,仪表堂堂。
“季叔,他一个人在县门外鬼鬼祟祟的,也不说清要做什么一定是秦军的探子!”樊哙回答道。
“你是何人啊?”刘季走近他。
“季哥小心,这人武功不弱。”夏侯婴提醒道。
那人抬头,轻蔑一笑:“我若想出手,就凭你们两个?”
“季哥季哥——你快看他带的这一车东西——”卢绾指着那辆停放院中的马车。上面竟装载着厚重的礼品。都用红绸包着,虽看不出是何物件但应价值不菲。
“壮士,你来此究竟有何贵干?”刘季正色道。
“刘家阿娉大小姐可在此处?我家少主叫我来提亲的。”那人一用力,震开樊哙和夏侯婴站起身来,自怀里掏出一封红色信笺:“这是少主亲笔提亲的信函,车上的聘礼是给刘家主人的。”
凌展尚未梳洗,光着脚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出热闹,听了此言差点咬掉舌头。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路子啊!这家伙的少主究竟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
刘季自然顶着疑虑默不作声得看完信,冷笑一下:“你们少主何德何能要我刘季的女儿去做妾俾…”
妾?!凌展一怔,敢情还不是正房?我要不要这么命苦啊!
“回去告诉项羽,我刘季眼下虽然困难,但也不屑那些黄白之物来卖儿卖女。”刘季将信笺摔在那人眼前,负手而去。
项…项羽…凌展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脑子里嗡嗡直响。项羽…要娶我?
“爹!”凌展冲出屋子。
“回去!你一个姑娘家的让不让人笑话!”刘季喝道。
“爹,我愿意去…”凌展只是在瞬间有了这样的念头,既然已向刘邦坦露立场,那么就干脆去项羽身边做卧底好了。毕竟许文明一直在那,秦晓遇也有可能在。本来他想着刘季夺取丰邑以后会被雍齿这个小人拱手献给周市,那时走投无路的刘邦才会去求项梁借兵。此时项梁项羽带八千子弟兵渡江北上,队伍扩大到六七万人,连战获胜。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