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要下大雪了,我们回去吧,皇上可有说过要过来用膳吗……”
随着阮妃的问话,宫殿门渐渐合上,只有雪白的雪花落在朱红色的宫门上,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李凰熙进了那暖和的马车里,方才觉得活了过来,这北魏的冬天真冷,即使她穿了不少的衣物,还是适应不来。
拓跋晏将换上新炭的暖手炉塞到她的手里,然后更是脱下她的鹿皮做表内衬狐毛的鞋子褪下来,将她的小脚放在怀里暖和,随意道:“她怎么说?”
李凰熙舒服地挨在迎枕上,她的脚踩在他温暖的肚皮上,阵阵暖意传来,似感觉到血流通得更为欢畅,“她还能怎样?况且我的提议对于她可是有好处的……”将她与阮妃的对谈直接跟他说了,最后还是有几分担忧地道:“你真的不介意她学你娘,不,我的婆母大人吗?”
拓跋晏笑看她半晌,看得她做势要打他,方才道:“她人都去了,也谈不上什么介意不介意,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可证明父皇他是真爱过我娘。”大掌给她轻轻地揉着小腿肚,眼内一片寒霜,“再说也需要有人牵制阮妃,我们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李凰熙自然也是点点头,帮阮妃争宠是一方面,她也不会傻到帮他人做嫁衣,所以那两个嬷嬷是他们刻意安插到阮妃的身边,就算阮妃知道又能如何?有时候,饮鸠止渴也是人生的一种态度。
似想到什么,李凰熙突然坐起来,将暖手炉扔到一边,双手圈住丈夫的脖子,“阿晏,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去了,你当如何?”
这话她是笑眯眯地问,但是眼里却是半分笑意也没有,大有他答得不合她心意,她就要发飚一般。
拓跋晏状似偏头思考一般,“找个你的替身来代替,如何?”
“你敢!”她不悦地低吼了一句,两手立刻就离开他的脖子,她从来没觉得女人走后,男人找替身来追思就是爱情的最高表现,相反,她是相当不屑这行为的。
拓跋晏看她神情不悦,早就双手圈着她的柳腰,不许她擅自离开他,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无奈她却不太配合,“生气啦?”
她瞟他一眼,嘴里发出哼哼声,脸更是别一边去。
他却是看得眼睛都笑弯了,她这反应莫名地取悦了他,见她不说话,他又找话说,“凰熙,你怎么那么霸道啊?你若早走了,就不可怜一个人独活在世上的我,我找个人代替你也无可厚非……”
“不许。”李凰熙斩钉截铁道。
“为何?”
“我是我,”她一把凶巴巴地捉住他的衣领,“你若敢这样做,我绝不原谅你……”
拓跋晏却是大笑出声,把她抱得更紧,似乎一点间隙都不要留下。
李凰熙觉得被他勒得有点痛,不由得闷哼出声,正要让他松开她之时,听到他郑重地开口。
“凰熙,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摆脱我。”
她的身体一震,他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她早走了,他会追上来再牵她的手……
她的眼眶不知为何渐渐湿润起来,一想到这,她的心就隐隐的抽痛,这种痛似深在骨髓之中,与生俱来一般,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来平衡那种痛彻心扉,这回她有点后悔,好端端的,说这些丧气话做甚。
这时候她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出于本能地接收、相信。
拓跋晏却是全身都冰凉冰凉的,似回到了前世那无以为力的日子,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她,只留他一人孤独地存活在天地间,这种孤独感别说是再经历,就是想想都觉得让人窒息。
“阿晏、阿晏……”
就在他沉浸在前世失去她的情感中,她的声音似乎从遥远之处传来,他的身体似乎被人使劲地摇着,他却似无所感,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似乎要揉进身体里永不分离。
李凰熙的心有几分慌乱了,他这是怎么了?她那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即使现在她已经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丈夫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在他的怀里,她的肋骨也被勒得生疼起来。
拓跋晏犹自沉浸在那种只能每天看着她的画像缅怀的过往里,李凰熙的唤声就像那时候每天夜里最期待的梦,他上一辈子不是一个勤力的帝王,每天最期待的是夜里,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拥她入怀,由他恣意怜爱。
只是天明醒来之后,她也随之消失,就如朝露一般消失得无迹可寻。
直到他的嘴里碰上那满是香气的柔软唇瓣,他的眼睛焦距微微地调适,渐渐地拨开云雾落在她一扑一眨的浓密睫毛上,嘴唇微微开启,柔软的香舌侵入,使劲地吻着他。
他慢慢地回应她,一手撑着她的脑后加深这个吻,激情在胸怀中回荡……
“阿晏,是我不好……”她道歉道,两手捧着他的脸又印上几个吻。
这回他看清了,神识也回到了现实当中,对,这不再是那不可触及不可触摸的上一辈子,这一辈子她是他的。
“傻瓜,你没错。”他手臂一松,伸手轻点她的鼻尖笑道,“只是我刚走神做了一个梦……”
“哦?什么梦?”她好奇地问,“居然连我唤你也没听到?阿晏,你不是故意借机报复吧?”一脸的怀疑状。
拓跋晏却是心情极好,瞪大眼道:“你想到哪儿去了?”遂将前世的事情酌量告诉她,当然他不能跟她直白的说,他也是从前世那个泥泞